02 生死兄弟(3)

于是,我们制订了计划,计划好了每一个细节。那天是星期二,我们计划在星期四晚上动手。我没有再见那个女人,他先开车把她带了出来,假装要和她谈孩子的事情。然后,他把车开向事故发生的地点,可能劝她向警方把我供出来。到了事发地点后,就让她下车,把那男孩儿倒下的地方指给她看……然后呢——是的,然后在这僻静无人的小路上,又会发生第二起肇事逃逸案。“你已经成功逃脱过一次了,”他不断地说,“第二次怎么会逃不过呢?”

她也算活该,我想。毕竟,她威胁要告发我,既然她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听任弗莱德杀了她。“但现场的痕迹怎么办呢?”我说,“连我都留下了一枚脚印。”

他连这也计划好了。他和我穿相同尺码的鞋,当然了,我们俩大部分衣服也是相同样式的。并不是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就要愚蠢地穿同样的衣服,而仅仅是因为当他去买衣服时,我也会跟着一起去,我们俩的品味喜好又差不多;或者他买了什么东西,我觉得很不错,就也会买一件。他说,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我们当晚必须穿同样的衣服。然后我们商定好当晚我们的服装,鞋子,灰色法兰绒裤,衬衫,没有外套——那时候是九月份。我们俩的蓝色府绸外套送洗了——我们星期天穿过,没弄脏,星期一就又穿了一天。所以我们只能穿那件羊毛混纺的条纹外套了——要是有人注意到的话.会觉得对于当时的天气来说,稍嫌厚了点儿。但我们总得冒点儿风险,我说,我们不能让那老房东单独把我们的蓝外套洗出来。我们可不能有任何特殊举动,引入怀疑。这正是警察要找的:异常举动。那简直是自找麻烦。

我们的鞋子是一起买的,尺寸相同,材质相同,橡胶鞋底上有横向的条纹。但是,就像我说的,鞋子还很新,没有留下任何特殊的痕迹。我们穿的衣服也完全一样。不仅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而且为了以防有纤维什么的留在那女人的手指甲里或其他什么地方——你只要看看报纸就能懂得这些。

他下手时,并不打算近身接触。但是她可能——好吧,可能不会立刻蹬腿,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他就得下车,处理一下。要是万一被抓伤了,他说,我最好也在自己的手上抓出几道——我们可以说我们去采黑莓了或是什么。

“采黑莓,”我说,“黑莓汁就像血一样!我们俩都讨厌黑莓,大家都知道;至少老房东知道,我们从来不吃她做的黑莓派。”我知道他说这话,只为了提醒我那个孩子,他和他的那一小罐黑莓,散落在他周围的黑莓……“哦,那好吧,”他说,“那就说我们在经过河边荆棘丛的时候,剐到的。你沿着河岸,在荆棘丛里偷猎。”

但她并没有抓伤他。我觉得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有点儿残忍。他不确定她是否断气了,只好下车查看,然后——好吧,回到车里,第二次压过了她。她就再也没有力气抓他了。反正,当他和我在维卡里吉的树林里碰头的时候,他的脸在月光下恐怖至极。他一言不发,只是呆立着,脸色惨白凝重,死死地盯着我。我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我曾以为我们会详谈整个经过,但现在的情况比那更糟糕。我以一种询问的眼光望着他;他疲惫不堪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河面。我先开口比较容易,于是我最终说道:“好了,我看到牧师了。”

“他看到你了吗?”他说。我们一致同意让牧师做我们的目击证人,因为每个星期四的晚上他都会经过教堂,如果你掌握好时间,就一定能遇到他。

“看到了。”我说,“他看到我了。我对他咕哝了一句‘晚上好’,然后他说‘去偷猎吗?’还咧嘴冲我笑了笑。你最好记住。”他又点了点头,但没再说什么。为了打破沉默,我又说道:“车子还好吗?没有留下凹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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