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那奸夫淫妇自找的,你下去找他们论理去。”四爷义正词严地答道。
“嘿!行,您有理,我不和您理论那些陈糠烂谷子的事儿,我跟你说说面前这俩人。大鸦山的鸦王,想必四哥您有所耳闻吧?”红披风说道。
“的确有所耳闻,不过我们是抬参的,与鸦王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你为何要抓走我们的两个伙计?”四爷很聪明,没有说破我的身份。
“哈哈哈哈……”红披风大笑了几声,“我两年前来到这大鸦山,投奔了鸦王殿下,来来去去也为鸦王殿下办了不少实事,现在混了个巡山的头目来当……”
“你是死是活,是富是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四爷冷冷地截断了红披风的话。
红披风的脸色有点难看,继而揶揄地坏笑道:“您一生都是在扮得理不饶人的角色,没想到这回您却晚节不保。”
“此话怎讲?”四爷疑惑道。
“您若想知道我们为何抓住您的伙计,以及为何要让乌鸦群袭击你们,四哥,请您先去问问您的宝贝伙计。”
“你放屁!”四爷怒斥红披风,“在乌鸦袭击我们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
“你若不犯鸦王,鸦王是断不能与你为仇的,这你应该明白。”红披风怏怏地说。
红披风虽然人多势众,也不敢对四爷的怒骂有太多反应。可以看出,四爷在未下山前,的确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人物。
四爷把注意力转向我们,首先向我发问:“知焉,你是否违背了山况,做过得罪鸦王的事?”
我连忙摇头喊道:“没有,绝对没有。”
四爷点了点头,又转脸去问小宝儿。小宝儿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吓得哆哆嗦嗦,言语都说不清楚。
这时天空又骤然变暗,一大群乌鸦迅速飞过我们头顶,把阳光都遮得斑斑驳驳,鸦群之上有一身着纯红的男子浮在天上,显得异常诡异。
“敢问,天空之上的,是鸦王殿下吗?”四爷不愧是在道上混的,发现问题出自手下,语气立刻缓和了许多。
“正是小王,下面的,想必就是十年前二龙山的四当家吧。”鸦王也是出口不俗。
“正是正是,恕在下愚钝,不知我的伙计哪里得罪了鸦王殿下,竟使得群鸦攻击我们,把我的一名得力伙计啄死,还抓了另外两个。”
“你的这位属下,在两天前放火烧了我的鸦巢,十几只还不会飞的小鸦被活活烧死,这种卑劣的行为可谓人神共愤!虽然我们乌鸦的命不值钱,也必须讨回一个公道吧?”鸦王也不拐弯,话语句句都有如箭头一般犀利。
四爷闻听此言,目光犀利地射到小宝儿身上。小宝儿见疮疤已被鸦王揭开,也就不再遮掩,把当日情形一一道来:原来小宝儿那天在搭完埨子撒硝黄粉之后,到后山解手时无意地发现了一匹四品叶的小棒槌,因为家里很穷苦,爹娘又有病在身,所以一时起了贪念,想趁晚上大家熟睡之时偷偷抬走,待下山之后再独自卖掉。当晚正是我出外解手看见瑶光紫气的那日,为了让大家睡得更沉,他在当晚的黄芽菜里做了一点儿手脚,由于都是自己人,四爷和静虚道长也都没有防备,被迷倒大睡;而我在解手归来时由于惊吓而异常兴奋,没睡得太死,但药力也把我迷得睁不开眼,小宝儿就是在那个时候出去的。在抬参的当中,他为了给棒槌照亮,将一根大粗树枝烧着,最后不小心把旁边的一棵脆皮杨树也引燃了,为了怕外出时间太长被静虚道长发现起疑,他也没来得及救火,打了参包子撅屁股就跑了,那十几只乌鸦的幼崽,应该就在那棵脆皮大杨树上被活活烧死的。
听到这儿,之前让我大惑不解的几个事情:比如,群鸦在我们烧兆头时的突袭,还有小宝儿在山洞里掏出的四品叶小棒槌的出处,就都真相大白了。我长呼一口气,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难以平静。
看小宝儿把话挑明,鸦王满意地在上空点了点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造的孽谁就要来承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四寨主,我要亲手处死肇事的这名伙计,另外一名,在我行刑之后,可以放还给你。”
四爷上前一抱拳:“殿下,恕老夫管教不言,在大鸦山上欠下了这样的孽债,不仅伙计有罪,我也有管教不严之嫌,只请求殿下开恩,变换一个罚法。”
“怎么一个变换?”鸦王显得很感兴趣,看来以前根本没人敢与他讨价还价。
“小宝儿年幼无知,火烧鸦巢也并非故意,虽然他偷挖棒槌,但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孝敬父母,于情于理都罪不致死,你们乌鸦不也讲究‘反哺报恩’吗?这当中都是一个情字在作怪,小宝儿这回闯了弥天大祸,不严惩不足以给您交代。您看这样行不行,砍掉他一手一脚,留他一条小命儿,来日我再带他给各位兄弟专程赔罪”。
四爷也知道鸦王人多势众,不能叫硬,但也最大的限度争取,想保住小宝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