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激斗(4)

一场赌博摆在我的面前:如果我不诈败,单凭我的武艺,恐怕一时半会打败不了膨胀之后的鼠王,搞不好我和小宝儿最后都将被鼠王或者成鼠引回的援兵所击败?成了它们的口粮。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我们还不如直接死在老鹰嘴里,和林中马一同成为鹰屎。死在鹰爪之下固然不太光彩,但起码也比被耗子吞食消化,成为耗子屎强出不少。

从另一个方面分析考虑,小宝儿现在已是半个废人,对鼠王构不成任何威胁,鼠王不会放着我不管,放着出洞的机会不要,去啃小宝儿,所以鼠王中计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事不宜迟,我打定主意又持枪对鼠王进行一轮攻击,鼠王辗转腾挪并没受任何伤害,继而对我还击,我在闪躲之时,右脚勾了左脚脚跟一下,一个没站住,“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我抱住长枪,顺势来了一招“就?十八滚”,滚向石门方向。这时我的汗已大滴大滴地从额头上滴下,在我滚过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清晰的汗渍,我顾不得擦汗,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鼠王的行动。鼠王再聪明,毕竟也是没经过征战,没听过评书的畜生。有了便宜可占,它当然要直奔我扑来。我心中暗喜,起身穿过石门。出了石门,我就侧着头往前慢跑,那畜生自然是铆足了劲跟随我而来,就在它刚刚出门,向我虎扑的一瞬间,我大腿使劲儿一蹬地,向前纵身一跃,上身一个回翻就把大枪顺了过来,照着鼠王的胸口就是一刺。

我下身向前猛跃,逃过鼠王的虎扑,上身在空中回转了半周,挺铁枪奔?王胸口就是一刺。鼠王本以为胜券在握,在后面紧追不舍,根本没想到我还留着这一手儿,一个没留神,被我一枪刺中身体。只可惜我身在半空,不能很好地把握方向,外加大枪分量不轻,使得出枪的方向比我预想的要低不少。鼠王的要害并没有被我刺到,但也被硕大的枪头扎出一个大窟窿,青黄的脏器和乌黑的稠血一股脑地顺枪头的血槽喷涌而出。鼠王疼痛难忍,怪叫连连。慌乱之中,它向后一用劲儿,挣脱了大枪的束缚,一回身又跑到石屋之中。看来是想再去吸吮尸油来强壮身体,我怎能放它回去,一个健步腾空而起,大枪直刺下面鼠王的脊背,鼠王自知不好?双腿加劲儿往前一蹿,大枪从它身上走空,但幸运的是它屁股与尾巴的连接处却被我落下时一枪扎到。我在下落的瞬间猛然加力,恨不得把枪尖都扎进地里,那鼠王自然是被我钉在门内不能动弹。

我和鼠王开始较劲儿,落地后我左腿跪立,右脚抓地,双手捧住枪杆誓不撒手,而鼠王是拼了命也要挣脱逃进门去。平心而论,我的力量是比不过膨胀后的鼠王的,幸运的是,枪头正好被我扎在石缝里,借着石缝的劲儿,任凭鼠王有再大的蛮力,想不留下点儿什么器官就轻易逃走,也是极为困难的。小宝儿此刻也站了起来,拎起手斧就要上前结果鼠王。我怕他笨手?脚再闹出什么乱子,忙喝止他站住,叫他返回身,去处置洒落在里屋的尸油灯。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绝对不能让耗子们再碰这个东西。

情急之下,我也没考虑太多,把尸油灯的名字直接喊了出去。小宝儿闻听便是一惊,死活也不去屋里收拾了。话一出口,我立即觉得后悔,但也覆水难收,我见劝说无效,自己也腾不出手收拾掉洒落在地的尸油,也只好让小宝儿上前结果鼠王。小宝儿擎着手斧,怒目直视鼠王,步步紧逼。鼠王自知凶多吉少,便不顾一切疼痛用力挣脱,我在石缝旁边继续双手压住大枪不让它动。眼看小宝儿就一瘸一拐地来到鼠王近前,鼠?狗急跳墙一个急蹿,活生生把自己的屁股挣破,一条大尾巴留在我的枪下还在左右摇晃……

亡命的鼠王自然不会等待小宝儿把斧头砍向自己,疼痛之下,它打算和小宝儿来一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小宝儿也不知从哪攒来了虎劲儿,并不闪躲,竖起手斧照鼠王脑袋就是一斧,可叹鼠王的脑壳就这样被小宝儿开了瓢:不到片刻,暗绿的,暗红的,橘黄色的各种血块儿和血水就洒了满地。我刚要赞小宝儿英勇,哪知鼠王借着脑袋坠地反弹时激起的最后一活口气儿,伸嘴在小宝儿的小腿肚子上就啃了一口,接着鼠王就彻底咽了气。

咽气儿之后,鼠王的尸就像被焚化的腐肉一般迅速蒸腾,不消片刻就在我们面前消失殆尽。我俩又一次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小宝儿腿上被咬的部位已经变得黑紫,但小宝儿并未觉得疼痛。我心中一惊,暗想不好,这鼠毒非同一般,小宝儿的命恐怕要保不住了。

在我放山之前,我曾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走访经验丰富的老药农,对毒蛇毒虫有了一定的了解。一般的蛇毒,在咬完人之后,伤口处不爱结痂,伤处奇痒甚至疼痛异常,这样的毒素其实并不可怕,只要伸嘴把表面的毒液吸出,再静心调养,基本无大碍。而上品的蛇毒却与之相反,在被咬之后,伤口只是发霉变色?附近并无疼痛难忍之感,这是因为蛇毒在人被咬的一瞬间,就随着鲜血流向全身。虽然平摊起来身体里每处的毒素均不太浓,但日后再想把蛇毒从身体里剔除掉可谓势比登天,这种毒发作的时间可能被拖得很长,但一旦发作便再也没有医治的疗法。因为此刻蛇毒已经遍留全身,除非全身换血,否则难以逃脱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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