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记得我当年在您身边的人中刚刚有点名气,仅仅因为周腾虎(赵的四妹夫)的一席话,您就派人带着白银二百两前来探访,这种举动不能说没有气魂。
老师说:这在我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啊。因为周腾虎夸奖你,并且我也听到人们有关你的议论。这是不常有的事。
我对老师说:胡林翼做事轰轰烈烈,很有生气,自然是英雄面目,相比之下,老师您则是规矩准绳,不差毫厘,俨然一个大儒的气象,尽管您二人不可相提并论。就军事打仗来说,本来崇尚的是谋略。自夏商周三代以下,人们急功近利,追逐名望,希望一朝一夕取得成就。这与古代征伐的事情往往需要几代人,获得百年以上大的功勋有很大不同。因此,后来不得不用高爵厚禄,来寻求那些能征善战的人士,推究当局的一片苦心,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今天的世道大乱,荆棘丛生,还期盼着您贬损自身的德行来救民于水火之中啊。
老师说:你说得对,只是苦于没有志同道合的人啊!自从胡林翼、江忠源去世后,这些主持大事的人很少能够同心同德,衮衮诸公的所作所为,都是仅仅看到眼前的利益,没有长久之计,令人感叹。
第三个方面是猎取。曾国藩平日留意人才,发现别人评价非常好的人才,就一定要把这个人才给挖过来,甚至连八旗兵和绿营兵这样的高级官员也不放过。如朱孙诒原来是湘乡知县,办团练很有名,后来曾国藩出省作战,将朱挖过来,在营务处任提调。李宗羲原来是安徽知县,因为善于断案为曾国藩所赏识,将他调入。
第四个方面就是投效。投效的人都感到曾国藩是一个可以共大事的人,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因而主动投奔过来,很多下层的知识分子都选择了这条道路。前面提到的张德坚就是听说曾国藩可以共事,所以立刻投效而来。李元度也是如此。
李元度是湖南平江人,字次青,举人出身。少年时慷慨任侠,勤奋向学。曾任黔阳县教谕。道光末年,他随奉天学政张之万来到了清朝的“龙兴之地”沈阳。咸丰二年,各地开始办团练,曾国藩刚得到在籍办团练的旨令后,李元度便托名罗江布衣,上书曾国藩,大谈兵略战守。曾国藩展读后大加赞赏,立即要见这位上书人。可是,人海茫茫,“罗江布衣”究竟在哪儿呢?最后,曾国藩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李元度,并称赞道:“非君之才,何以能写这样的文章!”召见时更知李元度博通文史,脑中有物,非寻常辈可比,遂“引与规划军事”。可是李元度还颇为犹豫。曾国藩多次去信李元度,请他“临危受命,同为东征之役”。
次年初,曾国藩在衡州加紧训练湘军水师,准备出兵东征之时,又复书李元度,恳邀来衡筹商一切:“即不能从我东下,亦聊可临歧相送,惠我至言,无任翘企。”起初,李元度对是否归附曾国藩犹豫不决,曾国藩深感“此必鄙人平日立身无似,无以取信于君子,故相弃如遗乎”?经曾国藩诚心相邀,李元度终于带所部兵勇火速赶到衡州,从此进入曾国藩幕府,成为曾国藩身边一位重要的谋士。
再如无锡人薛福成。同治四年,薛福成听说曾国藩在北上“剿捻”的途中张榜“招贤”,感到这是一个进言的机会,便赶写了一篇万言书,在曾国藩坐船行至宝应时呈了上去。曾国藩看过“故友”薛湘的儿子薛福成的上书,发现他见识不凡,便特邀他到自己手下做事。薛福成便加入曾国藩的幕府。
曾国藩为求取人才,用尽各种办法,同时又特别尊重人的个性。
郭昆焘当时是湖南知名大儒,一个诸葛亮式的智多星,很多封疆大吏都想把他网罗到自己这里来,但是郭昆焘这个人开价很高,一般的人他也不屈就。郭昆焘还有一个嗜好或者说是生活习惯,就是跟妻子的关系特别融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朝夕相伴”,一天也分不开。可是湘军每天都在打仗,不时被太平军打得东奔西跑。曾国藩既然认定要把这个湘中名儒网罗来,便用非常诙谐的语言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公(郭昆焘)是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