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业远去(2)

 

祭足说:“要止宋兵,唯有废嫡立庶。公子突已到,不知诸君对他意下如何?”

高渠弥因世子忽曾谏阻他做上卿,平日又与世子忽有隙,于是挺剑而出道:“相君此言,社稷之福,我等愿见新君!”

众人听了高渠弥的话,怀疑他与祭足私下串通,又发现壁柜里有动静,不由悚惧,只得表示赞同。祭足于是叫来公子突,请于上座。祭足与高渠弥先下拜。诸大夫无奈,只得一同拜伏在地。

祭足预先准备好了联名表彰,使人拿来,送上去请郑昭公退位,郑昭公接了表文,自知孤立无援,只好带着媳妇孩子,离开君位,投奔媳妇的娘家陈国去了。但是陈国是小国,没有宋国大,没办法帮他夺回君位。

九月己亥这一天,祭足奉公子突即位,是为厉公。自此大小国事,皆由祭足掌管。

自从厉公即位,百姓也都安服了,只有公子亹、公子仪二人心怀不平,但又恐被厉公加害,于是公子亹出奔到了蔡国,公子仪出奔到了陈国。宋侯得知公子突已如愿以偿,便派人致书祝贺。同时提出索取约好的三城,以及白璧百双、黄金万两和每年应贡奉的谷粮。

郑厉公说:“当初急于返国,所以才匆忙答应了,今寡人刚刚即位,如依言纳贡,府库将空无一物。何况继位之始便割让三城,恐为天下人所笑啊!”

祭足说:“不如这样答复,‘人心未定,恐割地生变,愿以三城之贡赋代纳上国’。至于白璧、黄金先贡上三分之一,每年进奉的谷粮以明年为始算起。”郑厉公听从了祭足的话,给宋庄公写了一封书信,顺便送了好几车谷子大豆去应付。

宋庄公却大怒:“突本该死,是寡人救了他,突本该贫贱,是寡人给了他富贵,这些不过是世子忽的东西,于他突何干,而如此吝惜?”宋庄公立刻又遣使待在郑国索要,必欲如数获取。三城马上交割,坚决不要赋税作抵。

郑厉公又与祭足商议,商议的结果是再进贡稻谷二万钟。宋使便回报了宋庄公,可很快又过来了:“如给不了当初许下的数目,让祭足亲自去宋国解释。”

祭足对郑厉公说:“宋国受我先君大德,尚未报答丝毫,今恃立君之功,贪得无厌,且出言不逊,实在可恶!臣请遣使去齐、鲁二国,求其相助!”

郑厉公说:“齐、鲁会助郑吗?”

祭足说:“当年我先君伐许伐宋,每次战事都与齐、鲁并肩,再则鲁侯继位,还是我先君促成的。即便齐国不助郑,鲁国也不会推辞。”

郑厉公说:“不知爱卿有何计?”

“当初华督弑君而立公子冯,我先君与齐、鲁一同受了其贿,助其成了事。鲁国受了宋的大鼎,我郑国也受了宋的青铜。今可说明于齐、鲁,把青铜还给宋国,宋公思及前情,必愧而自止。”

郑厉公大喜道:“寡人闻卿之言,如梦方醒。”郑厉公当即遣使持礼币,分头去了齐、鲁二国,告知了立新君之事,并诉说宋人忘恩背义、索赂不休的事。鲁桓公大包大揽道:“当初宋君行贿于敝国,只用了一个大鼎而已。今宋从郑所得已不菲,难道还不知道满足吗?寡人当亲自去宋一趟,为你家主公求解。”

郑使来到了齐国,说明了来意。齐僖公一直以来以退戎之功感激世子忽,欲以次女文姜相许,虽然世子忽坚辞不受,到底齐僖公还是偏向他三分的。今日郑国废忽立突,齐僖公自然不高兴,对使者说:“不知世子忽何罪之有,便如此匆忙行废立之事?寡人将亲率各国诸侯,相见于城下!”至于礼币,齐僖公一概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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