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洛一摆手：“一码是一码，给爸妈的给爸妈，给老公的给老公。”
兰芝抿嘴笑她：“羞不羞啊你，还没嫁就老公长老公短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总不能一直这么白叫他。”
白洛洛立刻顾左右而言他：“我爸呢？”
“刚有事出去了。”
她话音未落，一名仪表堂堂、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大声问道：“洛洛回来了是吗？”
白洛洛一蹦三尺高，转身“嗖”地一下挂到了白秉澄的脖子上：“爸爸！”
冯阿姨端上西瓜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天。其实只有白氏夫妇好端端坐着，白洛洛横七竖八地歪在沙发里，一只脚搭到白秉澄大腿上。
白秉澄恨铁不成钢道：“冯师傅呢？给找鸡毛掸子来！这坐没坐相的丫头又欠揍了。”
白洛洛反倒嬉皮笑脸地用脚去搔白秉澄的痒。
兰芝拉下脸来：“洛洛！不像话了你，都要嫁人了像什么样子。”
白洛洛悻悻地坐直了身子，可不过没过两分钟就又黏进白秉澄怀里。
年过半百的白秉澄抚着她的长发，哈哈笑道：“罢了，女儿总是跟爸爸亲嘛。哎，我说，我总觉得洛洛是不是瘦了？冯师傅叫他们多准备几个菜，洛洛爱喝汤，给她煲一个天麻炖甲鱼。”
白洛洛激灵灵一个冷战：“停停，这什么东西？能吃吗？”
兰芝摇摇头：“秉澄你看到了，你非不管她，非把她撵到外面去，她张牙舞爪的不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了呢。洛洛你跟妈说说，你一天三顿都吃什么？”
白洛洛掰着指头算了算，早饭一二三四五，晚饭五四三二一，午饭在单位买快餐。
兰芝摊开白洛洛的手，眼泪都要掉下来：“姓唐的有什么好，你非要跟他，看看你的手！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做老妈子去伺候他？”
白秉澄却不以为然：“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嫁什么人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虽然不讲究什么德言容工，但做家务也是份内的事。现在他们年轻可不是要吃些苦，等以后条件好了，请人来帮忙就是了。”
白洛洛忙不迭点头：“白老先生此言深合我意。”
白秉澄又道：“唐笙这个孩子很聪明。当年他找不到工作，你悄悄让我把他招进公司，给他一个机会，如今看来我也不后悔。但我始终觉得他有些浮躁，所以一直把他放在段小忠手底下历练，想等他沉稳踏实一些再调回总部来。谁知这几回段经理跟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总是说起他……”
“说什么？”白洛洛急切地问。
白秉澄皱皱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之就是有些太聪明了，今天要投资私募基金，明天要参与定向增发，拿公司的钱不当钱使，恐怕日后也不堪委以重任啊。”
白洛洛顿时明白过来。
怪不得有钱买房了呢。
她淡淡笑了笑：“爸，你不用纠结，你为我做得够多了。我能给他找工作，也能照顾他生活，但我管不着他思想脾性，说到底人一辈子走什么路都是要看自己的，他要是真的不走正路，谁也没有办法。”
兰芝道：“对！本来我女儿就够屈尊了，他再这么不识抬举你们正好分手。你没有跟他那什么吧？”
白洛洛涨红了面孔：“妈……”
白秉澄却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娶妻娶德？你既然决定做他内助就要从一而终，他有不对的地方你就要告诉他，感化他。爸爸这一点基业迟早要交到你们手里，就算再不放心他，也得相信你的眼光。”
白洛洛心里真是无限底虚，默默说：可我自己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啊。
兰芝闷闷道：“反正我嫁给你几十年，手绢都没洗过一块的。好了不说了，冯阿姨可以开饭了吗？”
三人依次坐下，捧起饭碗默默吃饭。多少年养成了习惯，人人脊背都挺得笔直，除了餐具丁冬相撞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所以白秉澄突然开口说话时真是把她母女俩吓了一大跳。
他说：“常跟我一起打太极的老李知道吧，他媳妇这岁数上竟然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