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金融创新,从“风险分散”到“风险扩散”(2)

2008年中报显示,雷曼持有的MBS、ABS账面额达到725亿美元,房地产投资207亿美元,另外还持有6.146亿美元的CDO(多数并未并表),表外的衍生品名义额为7.290亿美元 与之相对,截至2007年底,公司的资本金只有225亿美元,上述风险资产中任何一项损失都将对资本金形成严峻冲击。实际上,在2007年年末,雷曼的整体杠杆率达到30.7倍,3%的资产损失就会吞噬掉全部资本金。

2008年二季度,雷曼税前亏损41亿美元,其中资本市场业务税前亏损45亿美元;三季度预计减计78亿美元资产,税前亏损58.2亿美元,税后亏损40.9亿美元 尽管公司在2008年上半年连续融资177亿美元(其中通过发行长期债净融入现金100亿美元,股权融资30亿美元,优先股融资58.5亿美元),但不断暴露的新风险头寸动摇了投资人的信心。为了挽回市场信心,2008年9月雷曼提出自救方案,即分拆商业地产资产,使其以REITS方式独立运营。

根据分拆计划,公司将250亿~300亿美元的商业地产头寸剥离给新公司REI Global,同时,为其注入约70亿美元的资本金,其余部分以长期债支撑,这样新公司的负债率将保持在75%~80%,这意味着新公司的杠杆率只有4~5倍,显著低于该业务在雷曼内部运营时20~30倍的杠杆率。也因此,在商业地产业务带着70亿美元的资本金被剥离后,雷曼整体的杠杆率将由21.1倍上升到26.6倍,一级资本充足率将由11%下降到8.7% 同样的资产,在雷曼内部运营时可以享受20~30倍的杠杆率,而在独立经营时投资人只能接受4~5倍的杠杆率,这一事实已充分暴露了原来的高杠杆运营模式是不恰当的,仅仅是雷曼集团整体信用支持下的低风险假象。

意识到集团原有资本拨备的严重不足,分拆方案的提出并没能恢复市场信心,方案提出当日,穆迪就威胁要大幅调低公司评级至垃圾级。而降级则进一步触发了客户和交易对手的回购要求,实际上,尽管雷曼在破产保护申请中称公司有资产6?390亿美元,即二季度财报数据,但根据雷曼的破产律师计算,雷曼的经纪业务已经从5?000亿美元快速下降到1?000亿美元 大批客户出于恐慌情绪取消和终止了在雷曼的业务,将资金往别处大规模转移,导致雷曼资产在短期内大幅下降63%。换句话说,雷曼遭遇了类似银行的客户挤兑,同时,债权人停止了雷曼的所有短期贷款,清算公司冻结了雷曼的账户资产;交易对手停止和雷曼交易,而停止交易就意味着雷曼无法根据市场情况对其资产进行反向交易以对冲风险。雷曼的整个盈利模式随之崩溃。

破产后的雷曼被拆分出售了,尽管它的研究团队在2007年排名第一,尽管它有着庞大的经纪业务和强大债券承销能力,但有着158年历史的雷曼却毁在了地产抵押贷款这一业务上。如果它能早一点将具有高度不确定性的创新业务彻底隔离经营、切断所有担保关系,那么,今天的雷曼仍将存在,尽管它会有损失,但那最多只是一个子公司的倒闭。图1-2是雷曼多元化业务的风险串联。

图1-2 雷曼多元化业务的风险串联

1.2.2 案例 AIG的创新风险

就在雷曼宣布申请破产保护的当天,全美最大的保险公司AIG被信用评级机构连降三级,由此触发的保证金追缴和交易终止使AIG陷入了流动性危机,公司被迫向联邦政府求助,在接受了850亿美元贷款后被政府接管。从某种意义上说,AIG已经陷入了实质性破产。

20世纪90年代末,AIG也进行了广泛多元化扩张,从传统的保险业务多元化进入了证券公司、商业银行、投资管理、融资租赁等多个领域,其中最让公司得意的就是它开发和销售金融产品的AIGFP(AIG Financial Products Inc.)子公司,它被称为AIG多元化业务组合的重要组成部分,是AIG交叉销售平台上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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