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1袭击后的美国(9)

在南草坪降落后,我的第一站就是椭圆形办公室。我读了一下讲话的草稿,并做了几处修改。之后,我进入到了总统紧急行动中心,这是冷战初期为应对重大袭击而修建的加固地下堡垒的一部分。中心24小时有军事人员保护,且备有充足的食物、水和电力,以保障总统及其家人长期使用。在紧急行动中心的中央,有一间带有一个大木桌的会议室——地下战情室。劳拉就在那里等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说话,而且在这个时刻,我们无须言语,她的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我回到楼上,练习了一下我的讲话,然后进入了椭圆形办公室。

“各位同胞,今天,一系列蓄谋已久、惨绝人寰的恐怖主义行径破坏了我们的生活,我们的自由。”我开始说道,之后我描述了袭击者的凶残和反抗者的英勇。我继续说道:“我已经动用了我们所有的情报和执法资源,以确保找到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对于实施袭击的恐怖分子和庇护恐怖分子的人,我们将一并惩处。”

讲话最后,我引用了《诗篇》中的第23篇中的话:“即使我走过死亡之幽谷,我也无所畏惧,因为你们与我同在。”我觉得这篇讲话比我在佛罗里达和路易斯安那做的声明要好得多。但我也知道,仅仅团结全国人民是不够的,未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讲话之后,我回到了总统紧急行动中心,和国家安全团队会面。我想要了解一下事态的最新进展以及第二天的应对计划。我和他们说,没有人会主动寻求或预计到这一使命的到来,但美国要应对这一挑战。我说道:“自由与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会议大约在晚10点结束。今天自从清晨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忙碌着。总统保卫处处长卡尔·特拉斯科特告诉我们,今晚我们将在总统紧急行动中心会议室外的一个小房间内过夜。那个房间里,靠墙有一个破旧的沙发和一个折叠床,看起来像是哈里·杜鲁门那时候放在那里的。我可以想象,要是在这里过夜的话,整夜都需要和这狭小的床垫和钢床架作斗争,注定无法睡安稳。我明天还有重大决策要做,需要好好休息才能保证清晰的思维。于是,我告诉卡尔:“我没法在这样的地方过夜。”

他也看出来我是不会让步的。“那回到住处去吧,”他说道,“有问题我们会随时保护您的。”

想睡着觉并不容易。我的头脑中不断地闪现出白天的一些景象:飞机撞击大楼,双子塔倒塌,五角大楼冒烟。我还想到了无数家庭现在所面临的悲痛,以及灾难中人们英勇的行为——被劫飞机的空乘冷静地呼叫监督员汇报机上状况,首批救生人员奋力扑救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的火焰。

在我正要睡着的时候,我看到卧室门前隐约有一个人。他喘着大气,喊道:“总统先生,总统先生,白宫受到攻击了!我们快走!”

我告诉劳拉我们得快一点儿,她都没有时间带上隐形眼镜,所以只能靠我带着她离开。我一手拉住她的睡袍领着她,另一只手牵着我们的苏格兰梗犬巴尼,并喊着我们的英国跳猎犬斯波特跟上。我当时光着脚,身上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和一件T恤衫。我们当时的模样真算是一景了。

特工们快速把我们带离住处,进入地下防空洞。我们进入隧道后,我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和增压锁的声音。之后,特工们带我们又穿过了一道门。“……嘶……”的声音再次出现。我们穿过最后一个走廊,绕过那些在门外的人员,进入了总统紧急行动中心。

几分钟以后,一名军人走进会议室。“总统先生,”他严肃地说道,“是我们自己的一架飞机。”原来是一架F-16沿波托马克河降落时发错了应答信号。这一天,是以早晨在高尔夫球场跑步开始,却以逃到地下堡垒,躲避可能对白宫的袭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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