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香见她变了个人,知道真是正常了。祖宗啊,一切总归过去了。陶九香想,妈绥的麻脸虽不中看,照老人的说法却是多子的面相,就看二媳妇什么时候生崽。
周家还要连续发亲,日子是老早说好的,吃过早饭,二妹和哥哥周太旺急着赶回家去,夏七发父子也向黎家告别,黎爹柱忙把早已准备好的三个大洋取来,放在夏七发的褂子里。
“东家真大方,一只公鸡就行了。”夏七发把大洋放回桌上,踌躇满志地收拾法器,黎爹柱怎么留也留不住。“屋里怕有人等呢。”梯玛解说,领着俊美的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去,陶九香忙拖住他的法器背篼,叫孙福牵匹马,把这背篼和一筐盐米放马背上,送一送夏家父子。
夏七发接过背篼的肩带,道:“马不敢背这个,放上去要乱跳。”
陶九香这才想起夏七发的司刀、铜铃、牛角和牌带等物,都被鸡血涂过、符咒封过,法力很大,叫道:“那孙福背到梯玛家,妈武,快去捉一只公鸡来。”
妈武在门口捉了一只大红公鸡,放进竹笼,刚要挂上马肚,梯玛比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说:“不用,它晓得路。”
大红公鸡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中,跟在风度翩翩的梯玛身后,昂首挺胸,出了朝门,看都没看刚才还在竹林里一起吃虫的伙伴一眼,跟随着梯玛手里的祖师棍,雄赳赳地走了。
各种鸟儿的叫声此起彼伏,满世界沁人心脾的绿光绿焰,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目送他们进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