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军将士显神威(7)

但是,刚刚飞临目标上空,日寇便以密集的高射炮火攻击我机,致使在空中的阎海文的座机不时震颤。阎海文随即改为“半滚旋式”飞行,并且垂直地向地面俯冲,迅速而准确地将机上所带的炸弹,朝着敌巢倾泻下去——全部命中。

然而,差不多同时,敌人的炮火也打中了他的座机,致使机尾冒烟,起火了。阎海文被迫跳伞,由于风向的偏差,他降落到敌军阵地附近的一片坟茔之间。

随着降落伞的飘落,阵地上的敌军骚动了,鬼子们个个裂开大嘴,高兴地叫喊着包抄过来,都想活捉这位“支那空军”。

但倚在坟茔侧畔的阎海文镇定自若,举枪瞄准敌人,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一个无耻的汉奸在高声喊话:“喂喂喂!支那空军的朋友哎,只要你丢了枪,放下武器,皇军就会保证你的安全,像朋友一样对待你。”

阎海文“砰!”的一枪,就把这个无耻汉奸给撂倒了;接着“砰!砰!”,又击毙了几个鬼子兵。但更多的敌人在继续合围,继续嚷嚷而仍不开枪。

阎海文明白敌人的意图是要逮住他。当他枪膛里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他深情地环顾一眼祖国芳香的土地,再昂起头遥望一眼祖国碧蓝的苍穹,毅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天下午,就在阎海文烈士最后战斗的坟茔旁,堆起了一座新坟,墓碑是木制的,上面写着“支那空军勇士之墓”。一批日本兵列队脱帽,立正,恭恭敬敬地致敬。

几天以后,日本大阪的《每日新闻》刊登了该报上海特派员的一篇通讯。该通讯结尾写道:

我军本欲生擒,但对此悲壮的结局,不能不深表敬意而厚加葬殓。事后,在彼之飞行帽中,检出珍贵折叠之纸片,内容为铅笔所书秀丽女子之手迹,署名为南通州安东巷三号刘月兰女士。际此鹏程万里,深入敌阵,千犯百死之时,仍能珍藏此纸片,则芳名刘月兰之为阎之爱友,殆无疑义。此少年空军勇士之死,虽如苞蕾摧残,然对此多情多义之心情,虽为敌军,我全军亦不能不一掬同情之泪也。

尽管这篇通讯的作者是侵略国日本报纸的战地记者“特派员”,而其为阎海文烈士壮烈牺牲的事迹所感动,却流露得很真切。

8月19日,即阎海文烈士殉国后两天,他的两位战友沈崇诲和陈锡纯,也英勇牺牲。

这天上午,正值22岁生日的沈崇诲和战友陈锡纯,驾着“904”号轰炸机,跟八架友机一道,飞往钱塘江口白龙港上空,任务是轰炸正在港口炮击我陆军阵地的日寇第三舰队。

港口的敌舰见我机来到,一面以密集的高射炮火对空射击,一面在水上作蛇形规避。我机则集中目标,首先炸伤了一艘二等巡洋舰,使它熊熊地燃烧起来。但多数敌舰仍狡猾地避开,并加强了对空射击。

此刻,包括“904”号在内,全队九架轰炸机的炸弹都将扔完,而“904”号则连汽油也将告罄了,可敌人的那艘重巡洋舰却并未受创,还逍遥自在。

“怎么办?”陈锡纯大声问。

“就这么办!”成竹在胸的沈崇诲也大声回答:

“我本想抗战胜利以后,去开发大西北的,在清华大学读书时就立下了志愿。……但现在我想,二十二岁的生日就该这么过!能够有机会同‘皇军’的重巡洋舰和二百多个鬼子兵同归于尽,何乐不为!”

“来,锡纯,握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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