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难投亲大武汉(2)

八百壮士成了苏州河北岸的一支“孤军”,四行仓库成为苏州河北岸的“孤岛”,他们宁死不屈的顽强战斗精神,不断鼓舞着上海人民的抗战信心。一封封热情洋溢的慰问信和各色各样的慰问品源源而来,经由“上海童子军战地服务员”偷运至北岸,暂存于四行仓库西侧的一间空房里,再由“孤军”战士去取。

十六岁的女童军杨慧敏,冒着生命危险,在深秋天气游水潜入被豺狼和炮火包围的四行仓库,把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中国国旗,献给谢晋元团长。

顷刻之间,青天白日旗在四行仓库的上空傲然挺立,迎风飘扬……

上海沸腾了,四行仓库、谢晋元、八百壮士,以及飘扬的国旗,凝结为我们民族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喷涌的情感。一年后的1938年,诗人桂涛声和作曲家夏之秋,把这种信念和情感变成了一首歌,一首成为迅速唱遍全中国的歌——《歌八百壮士》: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方都是炮火,

四方都是豺狼!

宁愿死,不退让,

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重围中飘──荡!

飘荡,飘──荡!

飘荡,飘──荡!

八百壮士,一条心,

十万强敌,不敢当!

我们的行动,伟烈,

我们的气节,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

快快赶上战场,

拿八百壮士做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不──会──亡!!

这首歌,从武汉三镇迅速传唱到三湘八桂,传唱到巴山蜀水,响彻了各个战区的抗日前线,也回荡在黄浦江两岸。

而谢晋元团长和八百壮士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却是在租界的“孤军营”。在他们接到命令撤离四行仓库退入苏州河南岸的租界后,英军突然变卦,改变了送往沪西的约定,而是缴械拘禁。1941年,谢晋元团长遇害身亡。这时他已在万国商会的“牢狱”中生活了四年。

“八百壮士”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中华民族不可征服的钢铁意志和中国人民抗战必胜的坚强信念。在北平、天津已然沦陷、上海弃守、南京将被攻陷的严峻现实下,八百壮士的英雄事迹,无疑是对日寇扬言“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梦呓最响亮和最切题的回答:“中国不会亡,不会亡,不会亡,不──会──亡!”

11月8日,鉴于日军第10军占领金山卫,对我上海守军形成包围之势,我军奉命全线撤出上海。11月12日,日军占领上海。淞沪会战宣告结束。

“八一三”开始的淞沪会战历时三个月整,是八年抗战中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久、战斗最惨烈的一次会战;我军参战兵力达七十万,伤亡十五万余,敌军参战兵力约二十六万,死伤约七万余。淞沪会战的最大战果,就是吸引住日军的大量兵力,客观上减轻了华北抗战的压力,改变了日军由华北沿平汉线南下进逼武汉的计划,实现了国民政府“以空间换时间”,争取长期抗战的战略目标。

就在淞沪会战紧张进行期间,在华北山西的战事中,也有两件事在当时影响很大。

一次是9月25日,八路军115师成功地进行了平型关伏击战,歼敌一千余人。这在当时是不得了的事情,不是因为它消灭鬼子多,而是打得干净,叫做“完胜”。平型关大捷之后,蒋介石曾致电朱德、彭德怀表示祝贺,卫立煌还给八路军补充弹药以资奖励。

另一次是10月至11月的忻口、太原会战。这是抗战初期,在华北战场上战斗最激烈的战役。用时任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陈诚将军的话说,“此为北战场最有声色的一次会战”。在一个多月时间内,我军毙伤日寇两万余人,而我第9军军长郝梦龄、第54师师长刘家麒、独立第5旅旅长郑廷珍等三位将军,及所属官兵七千余人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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