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想了想说:“剑把子像牛角之类的,头上有玉,剑身上有锈,看起来像钢铁的……”胡老师不懂专业术语,说得很直白。
“等等,你说剑茎是牛角的?剑首上还有玉?”我打断胡老师的话,感觉这次有点意思了。
“对,牛角和玉。”
“你肯定?”
“当然了,我这把年纪了还说假话啊。”
“那剑鞘呢?什么样?”这下轮到我急了。我能不急吗,这老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上次那般。
“木的,包有动物皮和铜。”胡老师翻着眼珠子,脑袋朝向呈四十五度角,表情认真。
我心里在想,有玉还有牛角,不论这剑如何,也不论与方腊老儿有无关系,光这两点就很值得自己跑一趟了,因此说:“胡老师,今天下去是来不及了,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下去,你让货主在家等我。”
“好,你一定要到,不然我会被人说的,农村人每天事多,不能空等在家里。”胡老师说。
“当然一定了,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有好东西还不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说是不是,呵呵。”我笑着说,内心无端地喜悦与兴奋。
“那我就先走了?”胡老师说,“明天在家等你。”
“好的,你慢走,明天不见不散。”
送走胡老师后,我站在路边思量着,是回家还是去高强家把这事先同他说说。想来想去,我认为有必要先和高强沟通一下,听听他的意见。他是老师,意见很重要,多听听总有好处的,可以避免走弯路或是忽略细节上的事,便于自己当场处理更得当。想到这,我返回店里去打电话给高强,看他在哪。
我拿起电话还没拨号,桂芬就嚷嚷上了:“你给哪个打电话?”
“强哥。”我机械似的回答。
“干吗?想告我状啊?”桂芬站起来伸手就把电话给按住了,“我不就是卖个东西给我同学老爸吗,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做?”
“你也怕告状?”我轻蔑地说。听我这么说,桂芬噎住了,一时没话,但手还是紧紧地按住电话机不放。
我朝桂芬冷若冰霜地说:“把手拿开。”
“就不拿开,有本事你抢啊。”这女人一脸的不讲理。我拿她没办法,只好说:“手拿开,我找强哥有其他急事,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告什么状。”
“你真不告状?”桂芬不相信我的话。
“快拿开,懒得跟你烦,告不告状你一会不能听到?”我没好气地说。心里想着,要是高霞不走,哪轮到你在这里洋五洋六的啊,吃里扒外的货。
桂芬放开了手,仍不放心,站在边上监督。我拨通了高强的电话,说:“强哥,你有空吗?我有事过来找你。”
“什么事?很急吗?”高强在电话中问。
“嗯,有点。”
“行,那你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我放下电话后就朝门外走,桂芬在身后嘀咕,“小人”。我知道她嘀咕什么,是说我要去当面告她的状。懒得同她解释,这种人越理她越烦。
我出门时意外地又遇上了胡老师,我好奇地问:“胡老师,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啊?”
“我本来是走了的,想想不放心,还是回来同你确定一下明天的事。”老头说。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好去就一定会去的,你回吧。”我安慰他说。
“这事真不能拖的,”老头还是不放心,“夜长梦多。”
我点点头,推着他的身子说:“走吧,我晓得夜长梦多,放心,放心。”
胡老师同我再次确定后才转身离去,边走还边回头朝我说:“小谈,千万别忘记了,夜长梦多,夜长梦多哦……”
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摇摇头暗自发笑,真是个热心的准古玩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