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 of Puppets(木偶操纵者)(7)

我们的行动是随欲望而决定的,而欲望是有指向性的。就像《Master of Puppets》的歌唱的那样:如果知道一个人的欲望和害怕的事情,那么要操纵他并不难。

想到这之后我就文思泉涌,下笔有如江流一泻千里。我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键盘。没有时间了。就算是为了摆脱这令人厌烦的公寓,我也要快点把小说写完。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故事:

牧师在寻访中听一位新信徒讲了个笑话,说一个男子为躲避通奸时突然出现的丈夫,竟然爬到了悬在窗外的空调室外机上。牧师说这个笑话有违道德,因而责备了这个新信徒,但大家都笑了。剩下的就和依次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天,牧师和一名姘妇定了房间,突然姘妇的丈夫接到了一个告密电话,丈夫就怀着疑心,敲开了他们通奸的旅馆的门。牧师一时间举足无措,他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对他而言,吊在半空中的危险和名誉相比,根本不算什么。窗外只有一个生锈的空调室外机,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但这个故事的结尾和牧师听过的那个笑话有点不同。就算他有铜墙铁壁般的信仰,也不敌11层下的水泥地坚硬。主治医生为了牧师的名誉,在诊断书上写了过劳死。这真是名副其实,悬在11层高的室外机上,对谁来说都是过劳的,尤其是固定空调室外机的角铁还锈迹斑斑,不那么牢固。

一个月后我再见到他,他把我要换洗的衣服都买来了。我说想回家休息,我磨着他能不能把我送回家,钱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他说我只要再写一篇就可以休息两个月左右,他想说服我,但我已经不会被这样的话所骗了,他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接着说上次的文章他们很满意,然后给我开出了上次两倍数额的支票。

我可以感觉到我接过支票的手在抖。我还能有什么抱怨呢。他给了我一个在沙龙里做过的慈祥的微笑,我也跟着笑了。我突然又忍不住感到自卑,但又一想,清高的生活能给我们什么呢?

虽然去不了首尔,但我去了趟春川。我走在散发着臭水沟味的街上,感受到了我在空空的公寓里被锻炼出来的尖锐而纯粹的激情。在胡同里瞎转悠时,我发现军人尤其多,他们的眼睛充血,军鞋鞋带开了,上衣的军装胡乱系在裤子外面。窗户那边还能看见许多张脸,红色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远处传来了京春线火车的汽笛声。我把脸埋在胸前,像流行歌曲的歌词里唱的那样哭了起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最后一篇小说的人物和前面两篇都不同。他是个太容易的目标了。对他来说,任何能阻碍死亡的障碍都没有。他只能那样死掉,因为他差劲到无话可说。不过我有点奇怪,他是一个60多岁的农民,一个微不足道的老人,他每年回一趟村子,是个寒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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