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陶璐娜 走在辉煌与低迷之间(11)

1990年,儿子朱启南到入学年龄了,学费却还不知道去哪里找,朱远有夫妇有些着急了。恰巧当时村里有不少老乡都到广州去打工,夫妻俩便忍痛把儿子放在家里让爷爷奶奶带,他们则去了广州。朱远有找了一份又脏又累的苦力活---给一位做服装批发生意的老板做搬运工,谢爱芳则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夫妻俩虽然每月的工资加起来只有三四百元,但他们每月铁定要存200元作为儿子以后的学费,剩下的一两百元,除了生活费还要付房租,结果,他们连街边两三元的快餐都舍不得吃,每餐只能吃青菜稀饭。朱远有虽然每天和"服装"打交道,自己和妻子却从没穿过一件30元以上的衣服。

不久,朱远有和妻子都陆续失业了,找不到新的工作,他俩只得决定自己做生意。开始几个月,夫妻俩每人在胸前挂一个木框,里面放些针线、镜子之类的小商品,然后大街小巷地去叫卖。这样每天走得口干脚酸,最多也就卖20多元钱,还经常被城管赶得担惊受怕。直到1994年,夫妻俩才用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积蓄,在一条小巷里租了间几平米的铺面,专卖扣子之类的服装配料。

虽然生活如此艰难,但朱远有夫妇还是怀着满腔希望:想尽一切办法让儿子用功学习文化课,将来考上大学,做个有出息的人!因此,即使是长年在广州打工,他们还是经常叮嘱爷爷奶奶要悉心管教小启南。但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对小启南又十分溺爱,因此上小学的启南渐渐迷上了打枪。小启南一次次地瞒着爷爷奶奶在街上玩气枪打气球,渐渐地对射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为了能让朱启南到好一点的学校读书,朱远有在1995年决定把儿子转到温州重点小学---水心二小上学。谁知一接洽,进城的转学费竟然要2000元!朱远有把自己店里包括进货在内的钱全部凑起来,也没有2000元啊!尽管如此,朱远有还是连夜找到一些相熟的打工老乡,凑够了这笔钱,送朱启南进了温州水心二小,后来升入温州第十一中学学习。

朱远有夫妇哪里想到,儿子刚上初中,就又迷上了气枪射击。有一天放学之后,朱启南经过一个射击练习场学着上去打了几枪,竟然上了瘾。他从此隔三差五地偷偷去体育馆练习射击,对射击的兴趣也一天比一天浓厚。想不到,朱启南的射击天赋却被温州体校的教练看上了。于是,教练就向人打听这个小孩子是哪个学校的,然后找到朱启南想让他跟着进射击队练习。

说起如何让自己儿子学射击,朱远有说,当初还有点忍疼割爱,本来想让儿子学有所成,但是朱启南的文化课程并不理想。曾经还把他偷偷学射击的事隐瞒了半年,知道后并不赞同他去学射击,在他启蒙教练游秀霞的百般劝说下,才同意了他进入体校。

说起当初进温州体校时,启蒙教练游秀霞滔滔不绝:"由于朱启南在学校里的成绩平平,父母知道启南在偷偷学射击后,强烈让启南放弃,一心来读书,但是执著的启南还是放不下,只好请出自己的教练,让教练做父母的思想工作,一心想让儿子学业有成的父母还是不肯。最后,教练只好拿出杀手锏了,说启南这孩子极有射击天赋,而且学习成绩不是很理想,说不定能在射击道路上打出一番出息。"

就这样在教练的好说歹说下,朱远有才勉强同意。1998年下半年,朱启南正式进入温州体校,上午学习文化,下午训练射击。

能与枪如此亲密地接触,还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朱启南小时候的梦想。那就是威风凛凛当警察,腰里别着枪,好人见了敬,坏人见了惧。因为家境贫寒,整个童年时代,他没得到过一件像样的玩具,所以温州体校的这些枪,就暂时充当他的玩具以作补偿。

谁会想到,当年朱启南差点离开赛场。他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股不服输的倔强,15岁时就已告别靶场了。回忆自己刚进市体校时的情景,朱启南说:"教练当时都把我放弃了,我是自己练了一年才在射击场坚持下来的。"原来,朱启南初中二年级刚进入市体校时,因为吃不惯学校的伙食,体力跟不上,于是训练成绩一般,教练已有意把他撵回家。而年纪轻轻的他却没有轻言放弃。"教练不管我,我就自己练。"

于是,靠着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射击教科书,朱启南自己给自己当起了教练,一练就是一年。"没有教练,我自己练了一年,成绩上得很快,拿了省冠军,自然就进了省队。"说起自己人生转折的旧事,朱启南很是轻描淡写。

一步步走上世界体坛之巅

经过一段时间锻炼,朱启南进步奇快。2001年底,朱启南还在温州市体校时,浙江省队教练朱晓波到温州挑气步枪人才。刚见到这个笑起来傻傻的孩子,他没有什么感觉。但电脑测试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朱启南的稳定性超出一般人一大截!"这个孩子是个练气步枪的人才!"朱晓波毫不犹豫地把朱启南带到了省队。

2002年1月到了省队,朱启南没有让教练失望,虽然接触气步枪的时间不长,但无论在训练还是在比赛中,朱启南都会表现出极好的心理素质。

刚进省队的那段日子,朱启南的外表还是骗过了很多人,1米80的个子,傻傻的笑容。很多人以为这是一个很粗心的"傻大个"。渐渐地,大家却发现这个高个子男孩一点也不粗心。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他的每一枪都打得很慢。有一次比赛,朱晓波对他说,只要打到七八环就可以了,朱启南发愣了:"七八环怎么打呀?"细心的他是从来不会轻易出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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