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陶璐娜 走在辉煌与低迷之间(10)

8月8日,朱启南随中国队出发去雅典的前一天晚上,给父亲朱远有打了个电话:"爸爸,明天6时30分我就要去雅典了,你们到时一定要看电视呀。"到了雅典之后,朱启南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提醒父亲自己的比赛在16日,他让父亲一定要记得收看,尤其要告诉爷爷奶奶。到了比赛前一天晚上,朱启南再一次打来电话,告诉父亲明天就要比赛了,看的人很多,他有点压力。朱远有安慰他不要紧张,打得好不好没关系,因为他还很年轻,看看人家王义夫打了6届奥运拿回了2枚金牌才叫厉害呢!朱启南说:"那好,到时看我的。"

当天下午,朱远有夫妇早早地收拾了生意,准备回出租屋里看电视转播。好多生意上的朋友和温州老乡知道他们儿子要参加比赛,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他们的出租屋,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里外外竟然挤了几十人。

到下午5点多的时候,直播还没开始,有朋友问:"老朱啊,会不会弄错啊,怎么没有直播啊?""再等等,儿子给我打过电话,不会搞错的。"朱远有心里也很着急,儿子怎么还没出场。到6点左右,电视屏幕下面终于出来一行字,朱远有也不认识写着什么,但是看到"朱启南"这名字和"599"环的阿拉伯数字,朱远有认定儿子快出场了,他知道预赛没有直播是因为决赛还没有开始。

晚上8点,朱启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小屋欢呼一片。看着儿子以第一名的成绩预赛出线,对射击一窍不通的朱远有又高兴又紧张。当朱启南打出10.8环,几乎与靶心重合在了一起,朱远有兴高采烈地从座位上跃起来,用手摸了摸电视屏幕右下脚出现的靶心,异常兴奋地喊道,"儿子,你这一枪打得真好!枪枪都要这么打!"然后又回过头来问一起看电视的朋友,"最高是几环啊?"朋友说,"10.9环!"一枪枪逼近结束,朱远有的心跳也越来越厉害。第8枪,儿子打了个9.8环,朱远有实在紧张呀,都冒出冷汗了,跑到电视机前不停地摸着儿子的头,口中焦急地念,"儿子,挺住啊。"直到最后,702·7环!朱启南以绝对优势夺得金牌,朱远有夫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启南的母亲谢爱芳说,一家人本来对儿子夺牌没有抱多少希望,谁知他却一路领先赢得比赛。很快,这对中年夫妇为接来自家乡的祝贺电话而忙得不可开交。

"这孩子毕竟太年轻,经验不足,虽然我们心里很希望他拿奥运冠军,但怕他背心理包袱,只能每次叮嘱他'放松些,别紧张'。"朱远有回忆说,原本他们夫妻俩打算暂停在广州的生意,到雅典为儿子加油,但考虑到可能会加重他的心理压力,决定到时约亲戚朋友一起在电视机前为他呐喊助威,"能拿冠军最好,失败了,还有2008年,到时我和他妈妈一起到北京为他助威。"

夺冠后,有记者问到在将来的时间里怎么去面对这些名利时,朱启南果断表示:"一颗平常心。其实和打枪一样,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平稳地去面对。"

嗜枪成瘾却差点离开靶场

2004年8月16日,对朱启南父母和家人来说,是个不眠之夜。当坐在电视前看到朱启南荣获冠军时,父母更是热泪盈眶。朱远有说,做梦也想不到有这一天,盼了20载,儿子终于有出息了。

8月17日上午,朱启南父母乘飞机返乡,一下飞机就被早已在机场等候的记者围堵。经过记者们一番长枪、长炮的追射后,才出了机场大厅。

敲锣打鼓,鞭炮声声。听说奥运冠军朱启南的父母回来,乡亲们早已在永嘉县沙头镇罗坑村村头等候。村民还自发在村口搭起了龙门架,挂起横幅,贴上标语。村民们都说,"这是全村人的喜事,也是我们全村人的骄傲,当然要热闹一番了。"说起朱启南,村民都说,不简单,居然能得奥运冠军,想不到我们村也能出世界冠军。由于朱启南7岁后都在温州读书,所以回老家的时间不多,所以很少见到朱启南,只是每年过年过节跟父母一起来老家看望爷爷奶奶时回老家。在邻居眼中,朱启南虽然有点顽皮,但绝对是个好孩子。70岁的朱大妈说,朱启南是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想不到现在这么有出息,早知道也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学打枪了。朱大妈的话惹起了旁边老大妈的一阵哄笑。

之前,村里人只听说朱增际有个孙子参加奥运会了,谁也没想过会得冠军。几天前,"云娜"台风登陆后,朱启南祖父母所住的罗坑村的电线、有线电视线都被刮断了,很多人家屋上的瓦片也被吹飞了,没看上电视直播村民们都有点遗憾。不过,朱远有当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二老。一时间喜讯传遍全村,冲跑了台风造成的灾气,偏僻小山村一下热闹非凡。一时间,村里人把全村商店里鞭炮、烟火拿到空地里放了起来。村民和记者把朱爷爷那三间破旧的小木屋围得水泄不通。

一般人都知晓,温州是财富之乡,是缔造富翁神话的地方,但人们大都忽略了,那里还有广大而贫穷的农村,朱启南就出生在这山沟沟里。

说起朱启南的成长过程,朱家夫妇脸上有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时不免又浮上难解的愁云。朱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境不好。小时候的朱启南调皮捣蛋,家里买不起玩具,他就喜欢玩弹弓和当地一种用水竹做的简易水枪。朱启南的爷爷奶奶非常宠爱他,任由他玩,从不呵斥,结果他的弹弓和水枪玩得颇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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