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看着我,我需要你的微笑”(3)

有天下午,妈妈穿着护士服在学校门口等我,而放学后我通常都是自己走回家的,我立刻意识到有事发生了。妈妈的确有事要告诉我,她说,是个好消息。奶奶要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但是爷爷不来。听了妈妈的话,我一点都不开心。一想到要和奶奶一起喝茶,我更不开心了。奶奶会一直跟我唠叨,说我应该“像个好孩子一样”把所有的烤面包都吃完。那些话本来应该是妈妈说的。

“我们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奶奶和我一直都在讨论,威尔,”妈妈开口说,“我们都觉得你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能让你回学校上课这件事我做得仓促了一点,我们太急着回到以前的生活中了——我们俩都有点急,我觉得。大家对我们都很好,很体贴我们。我刚在学校跟麦肯兹先生说了一下,他立马就同意了,医院里的人也同意了。他们都觉得我们应该离开一段时间,而且还说我们想离开多久都没关系,可以等我们俩真的准备好了再回来。”

这一切听起来都很好,而奶奶来了后,事情变得更好了。因为奶奶告诉我她会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我们可以去农场待上一个月。“我都跟你妈妈说了,威尔。”她继续道,“我说我不会讲一个‘不’字,你们可以待到圣诞节。只要你们想,待多久都没关系。”妈妈和我交换了个眼神,都笑了。奶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说“不”的。

“奶奶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休息机会,正是我们需要的。”妈妈跟我说,“你觉得怎么样,威尔?”

“可以啊。”我回答道,还耸了下肩。而事实上我快乐得要疯了。

我们在农场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除了要去医生那儿打个什么针有点出乎意料,但妈妈说这很重要。她解释道:“所有和你一样大的孩子都需要打这个针。”我试图抗议,但毫无用处。在医生诊疗室,当针头要刺进皮肤时,我转过头去不看,但还是疼得要命。除了这件事和奶奶一如既往的专横行事风格,我在这儿的时光还是很美好的。

所以,当妈妈突然说我们不会在这儿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圣诞节时,我就像被晴天霹雳击中一样。可行李箱都已经整理妥当了,一早我们就会乘火车回家。奶奶会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

下火车后,我们坐出租车回到了家里。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妈妈以前都说坐出租车是浪费钱的表现,对我们家来说太贵了。等车到了家门外面,妈妈让我就待在车里别动,她不会离开太久的。她问司机介不介意在这儿等个一两分钟。妈妈好像突然兴奋了起来,几乎是在压着自己想笑出来的冲动。

“你去哪儿啊,妈妈?”我问她,但她已经出了出租车,沿着小道跑回了家。她没回答我,我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

过了一会儿,妈妈就拎着一个看上去很重的箱子出来了。“请问,可以把我们送回火车站吗?”她问司机。

“我可以把你们送上月球,只要你付钱,亲爱的。”司机答道。

“不去月球,要去的地方没那么远。”妈妈气喘吁吁地说,边说边钻进了出租车。

接着她让我闭上眼睛。等我再睁开眼,发现她正朝我挥舞着两本护照,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都是奶奶的主意!”她说,“威尔,我敢肯定,这是她出过的最好的主意——其实我觉得是爷爷想出来的。不管怎样,奶奶说,他们觉得这个圣诞节我们俩单独过最好不过了。就我们俩,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一个能让我们忘记……你知道的,反正一个离这儿几千英里远的地方。”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对我挥了挥:“威尔,看!这儿是酒店,这儿是海滩,这儿是大海和沙滩。知道这是哪儿吗?印度尼西亚!我们家族就是从这儿发源的。我从来都没去过,

但现在我要去了,你要和我一起去。你的奶奶总是给人无限惊奇。她什么都没问,嗯,她不会问的,你觉得呢?她立马行动起来,给我们预定了这次旅行。‘这是我和爷爷送给你们的圣诞礼物’,这是她的原话,‘你们就去享受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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