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祸天灾(5)

尽管美国股票市场会带来周期性恐慌,也充斥丑闻、投机、内幕;但是,依托股市,好时、箭牌、杜邦、波士顿银行、美国烟草和众多从标准石油分离出来的埃克森·美孚、雪佛龙·美孚等迈向了蓬勃的明天。一批日后的世界五百强初露峥嵘。它们雇用万计工人,并为自己的国家与股东赚得利润。

对于股票交易,中国其实赶了个早集。往前追溯,从洋务运动起,聪明的国人就已经学会买卖股票。没有专门的场所,却不妨碍上海的股票交易牛气冲天。1882年,市值超过百万两白银的企业有数十家之多:长乐铜矿,220万两;开平煤矿,237万两;轮船招商局,200万两;上海电报局,200万两……大多远超过同时期美国上市企业市值。只是,百多年过去,这些叱咤一时的企业已了无踪迹。

同样的事物,竟在中国演绎出了不一样的结局。时下之人热衷探寻国外百年企业何以“基业长青”,为什么自己不能先停下来,看看究竟做错了什么,而又走了几多弯路?

有野史笔记记载,上海股灾中杜月笙联合麦边洋行坐庄托市,大发横财。事实上,虽然一生干了数不清的为人不齿之事,1888年才出生的小杜此时尚不具备如此呼风唤雨的能力。不过,恰是这次金融突发事件,年轻的小杜迎来了事业的上升期。

股灾犹如飓风,搅动着上海城狼藉一片。投机潮中,“只有短期利益,没有任何原则”的钱庄票号关门纯属咎由自取;但不计其数的跟风小市民们输得一塌糊涂,着实可怜。

各国租界歌舞升平,温暖好似天堂;旧城区泾渭分明,肮脏湫隘,罪恶渊薮,芸芸众生掺杂其中、熙来攘往。他们中的很多人因为炒股败尽家财,从而自暴自弃,赌博、酗酒、流连于低级的风月场所,甚至吸食鸦片麻痹神经。因此,鸦片买卖竟然逆市飘红。机敏的杜月笙,1911年3月正式加入八股党,积极投入鸦片事业,人生就此“升华”。

1911年前的杜月笙可谓颠沛流离,尝尽人间奇苦。杜家原本有一小米铺,乱世中勉强维持一家生计。然杜月笙4岁丧母,5岁丧父,米店无力支撑,家中唯一的妹妹也因此被送人,从此下落不明。无人管教的杜月笙流浪街头,终日与一帮街头混混偷蒙拐骗。直到14岁,经他外婆托人介绍,才进入一家水果店做学徒。

换了新的环境,杜月笙仍本性难移。他游手好闲,偷拿店中水果做人情,结识狐朋狗友。店口马路上,每当女子乘坐的黄包车经过,他会扔个烂水果去调戏人家。尽管无钱,杜月笙仍出手大方。他常带众人饭店聚餐,把账记在水果店头上。最要命的是杜月笙竟迷上赌博,没钱押注,他便开始挪用店里款项。一来二去,东窗事发,他被赶出水果店。

重回街头的杜月笙此时已有一伙跟随的小弟。他们徘徊码头,看到水果船,就潜登上去,半偷半抢拿些水果,在大街、茶楼、烟馆、赌场叫卖。而即便是卖水果这般正当生意,杜月笙也能卖出流氓架势:削好果皮,不管摊边选水果的客人要不要,把水果硬塞到人家嘴里。

这种卖水果的方式其实很有技术含量,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削好水果。几年卖水果生涯使得杜月笙练就一手独门本领--即便看人家搓麻将、推牌九或和别人谈笑,手指也能飞快均匀地削下圈圈果皮,粗细深浅如一,一刀到尾不断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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