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也不会,我来。”落雪把我推一边了。
看着落雪修阀,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我非男人的愧疚,那么娇弱的落雪跟了我以后,却要来干这种粗活。落雪连使了几下劲儿,可能劲儿不够大,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再一用力,滑脱了,她的手背一下被划了道口子,血渗出来。我心疼地去抓她的手,她却重重地将我手击开,然后一屁股坐在水里哭了。
我唉了一声:“别着急,我去找刘明。”便飞跑着出去了。
刘明很快将阀修好。水止住了。刘明和我一起清理水及水上漂浮的菜叶子(我们碗没刷,就放在水池里)。落雪就一直湿漉漉地向着墙抹红眼圈。我和刘明收拾的时候谁也没说话。刘明只是向我做了几次鬼脸,而我佯装不见。
刘明走后,我先是咳了几声,然后叫她,她不理。我走过去从后面扳她的肩膀,她就狠命地扭动。我捅她的痒窝,她也没笑。
隔了一会儿我问她:“你怎么了?”
她也隔了会儿才回我:“没怎么。”
我就说:“没怎么,你这是干什么呀?”
她还是说“不干什么”。
“那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嚷道。
她又眨了几下眼睛,终于说了:“我想问你,作为一个男人,你可否想过要承担家庭的担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仅仅因为这个……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修理工!”不知为什么我一下火了。
她转过头来望着我低声地说道:“那刘明也不是修理工。”
“刘明……刘明是被赵茜逼出来的。”我不知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就是说,你也需要逼。”落雪一字一板地说。
“是,是!我也需要逼。”我苦笑着说。
这时,落雪拉过我的手握住头枕在上面,幽幽地说:“其实我也不单单指这个,这并没什么。我想说,一个男人他该有很多事要做。”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聪明人一点就透(在这个意义上,我是聪明的敏感的),她也是聪明人,所以她也没说。
但我惭愧,于是说:“我真的算不得一个男人,跟好男人就更不沾边,我自私又懦弱,自命不凡又一事无成,力气活不会做,动脑子也不灵。我就是一典型的现代孔乙己或者说阿Q!”
我如此诚意拳拳地认错,这在往日肯定会得到落雪的柔情安慰。可今天,她并不想安慰我:“刘明、高潮还有杨步升,大家都实实在在地做人,脚踏实地做事,我希望你也能放弃……你的清高。”
她这并不是在骂我,而是在教导我如何做人,我领情了:“对,对!我以后一定以他们为榜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没搭理我的调侃,起身去洗漱。
以前我们也常有这样的场面,但都不如今天这样尴尬。过去我应付这种场面的能力是很有的,我惯用的一小套程序很快就能使她破涕为笑,然后再施展我的男性魅力,剥光她的衣服,一切便在我们的亢奋中被忘却。
当然这一夜我们也不会虚度,因为这毕竟是纪念爱情的日子。我们尽量地去唤起热情,但却远不如最初预想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