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陷阱:最大动力

 

很多心理学家都相信我们的原始动力是恐惧——恐惧深深植入我们的天生本能中,让我们借此逃避失去、痛苦和死亡。有了这样强而有力的情绪在运作,也难怪“客观”要被推到一边了。

“恐惧”在洞察他人方面所发挥的影响力,真是没法估算;而要把恐惧完全移除,更是不可能。我们会害怕一段关系的结束,只因为我们担心下一个不一定会更好;我们也怕拒绝一份送上门的工作:“万一这是最好的机会怎么办?”我们甚至会避免对自己的子女说教,因为我们怕他们从此不和我们亲近。

没有什么万灵丹能驱赶恐惧、帮我们心清目明地去读人。我们的观点多少会被“不想受伤”的欲望所扭曲。但是我们还是能减少恐惧——甚至用它来帮助我们在生活里把人读得更好。如果了解为什么会害怕以及其他人是怎么造成、或去除我们的痛苦时,我们就能善用恐惧了。

让我再重复一遍稍早所提过的重点,愈是重要的决定,人就愈难客观。恐惧是主因——它甚至会在一宗大买卖快拍板定案前发展成“心智麻痹”。例如,你发现自己的工作已经到了尽头,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你发现自己和公司竟然缘分已尽,正考虑离开;也许你觉得你老板对你的态度改变了,你也一直很努力地去推测他对你的评价,他是不是在找理由请你走路?不管你多努力地试着去客观,你还是无可避免地会被恐惧所影响。

要想减少恐惧并且变得更客观,你应该做两份表:一是列出如果留下来的话,你可能经历的各式各样“惨痛遭遇”;另一个则是如果选择走的话,你可能经历的各式各样“惨痛遭遇”。第一个表上可能列的有后续的压力、屈辱,或老板的胡闹、不给你晋升也不加薪以及最恐怖的状况——被解雇。第二个表可能会涵盖的项目有,新工作比旧的糟、资历不够害得你在新公司更无助、找不到新工作以及新工作又做不成功,最后反倒连它也丢了等等。

借着这些表,你能掌握自己的恐惧(起码现在你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了)。如果某一组的恐惧显然较大,那么,在一般的情况下,你都会选择痛苦较少的方案。但是如果两条路都要冒险,你就应该把一般性的恐惧暂放一旁而专注地去收集特定资料,好让自己能客观地对真正值得担心的地方做评估。

对付恐惧的最佳武器就是知识。当你列出自己的恐惧时,你对自己和自己的动机就又多了一分了解。而在你获得那样的认知后,你大可以从很多关键人身上收集到客观资料。如果在老板向别人提起你的时候,你很注意地观察他,你就会发现他其实对每个人都有所批评;或者你会发现他会称赞别人,却只对你有微词。这类的观察最后一定能使你正确无误地阅读出老板的意图、判断出他的行为,择定最好的应对方案。

我发现这其实也正是我在选择陪审员时,很有帮助的一招。通常,我们必须决定要选择一号陪审员,还是改用二号陪审员。每个选择都代表着极不相同的优势组合或失败组合。很可能一号陪审员对检察官的陈述会比较挑剔,因此可能会认定被告无罪;但她同时又坚决主张死刑,这么一来,在万一要判刑时,她又可能会对被告做出比较严苛的要求。另一方面来说,二号陪审员似乎比较相信检察官的陈述,但不太可能同意死刑。这两种选择都算冒险,也因此会带来恐惧。每当审判终结,我都不愿意回过头猜想“如果当初”我选了一号陪审员,我的客户会不会获释?或者(更糟的情况下)要是我选了二号陪审员的话,我的客户会不会就能保命?唯一能让我晚上睡得着的,就是知道我已尽可能地做了最好、最客观、最理性的决定。

靠着心中腹稿,把每个最让我担心的结果列出来,我可以逼着自己更精准地瞄准它们,同时帮助我组合出一套询问准陪审员的问题,这些问题,我能看出他们所持的不同态度。然后我会就我的观察以及选择每位陪审员所可能冒的风险,和被告及他的律师进行讨论。最后,律师和被告们必须做出选择——结果可能是死刑,也可能是获释——我的职责只是尽可能地使这套程序更具客观性。你也可以用同样的程序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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