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埃里克·B.自杀了(2)

在巴黎,法国的大银行长期以来一直梦想着,它们将会穿过暴风雨而不弄湿自己。

说实话,身为老资格的财政稽核,我的董事长当然会对他所不熟悉的东西过问得更多些。从一开始,这种"次级贷款"业务就令他非常在意。我们的纽约分行行长,托尼·卡萨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向我们描述这些"功能颇为神奇的投资"所造就的美妙机遇。他起草了一份又一份评估报告,在整整一星期里,每天都对董事长大力灌输。

我们的主要决策方式之一是召开决策委员会会议。每月一次,召集那些happyfew和那些掌管着我们的大分行的冒险者。在托尼口若悬河地大谈了一番之后,结论凸显出来了:我们在大西洋彼岸的利润将要爆炸了!被认为是有着"蛇一般谨慎"的董事长等人当即就拍板冲锋了!噢,当然,这里当然有"程序",reporting。当然有对风险的估计……实际上,早就发生了什么--我们的法意银行在这之前,已经在冲锋了。而且也早就把它的热情传达给我们,当然连同它的盲目。

在2007年,我们在衍生产品和银行债券证券化方面的投入已经占了很大的比例。当我在决策委员会会议上提到我们承受着太多的风险时,"一号人物"就曾经当面粗暴地对待我:"达米安的问题是,他是以会计的身份进行推论。会计,当然是好的,但这使人没有想象力!"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巴结地冷笑起来。我被侧目而视。但他们错了!这么多年,在这样一家"大银行"里,人们已经在相当程度上丧失了对风险的判断。

必须说,在职业生涯中,从某个时刻开始,人终于要遇到不少的障碍物。有失了宠的宠儿,也许这类障碍物是最多的。有不少次我得到过一个助手的好处,他被认为是在帮助我,而实际上却怀着代替我的企图。三次,四次?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我弓起了背,那些被突然安插进来的人就开始相信他们在走好运了。

于是,他们开始干蠢事:他们经常对记者们谈话。在《回声报》或《投资报》上的一段引述,看来不错;可是下一次,面对《世界报》或《费加罗报》的采访,同一段引述就显出是致命的了。但愿他们每时每刻都顺利。

另一个常见的例子,是那个有点太把别人托付给他的文件放在心上的负责人干的事:

野心外化为狂妄自大,并且成了他存在的理由,他远离了他的熟门熟路。银行的"贵族分支"--当然,我说的是"合并与购得",招致了这一类的特点。于是,他们为合并法国电力公司和威立雅集团公司,或是标致与雷诺的想法而激动。一个极好的想法!这时,就需要政府的令人感到羞耻的反对来压制他们。但是,在6个月或更长的时间里,人们却以极高的价格在支付他们。此外,他们还添油加醋地在决策委员会开会时指责我和"我们"的胆小谨慎!其实,正是从这时开始,他们就已经完了。

在那些倒在银行这个战场上的牺牲者中,也确有一些可敬的人。他们中的一个,我是在1980年一次培训时遇到的,我一直记得他。他名叫埃里克·B.,负责遗产管理部门。他认识银行的大部分"幸运客户",并且以一种堪为榜样的忠诚,小心谨慎地,尽可能好地管理着"幸运客户"们在巴黎、卢森堡和瑞士之间的利益。我们与巴黎总部紧紧联接在一起的分行,却不得不服从瑞士的法律,尤其是在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点--"银行秘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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