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完美婚姻(16)

小司已经放假,天天给我电话,问我何时去给他补习,我说过年了,事情很多,很多亲戚要走,但我会尽量安排早点来。

他马上升六年级了,确实时间很紧张。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忙,只是家里要大扫除一次,我又不愿意请人来做。听肖逸说,他今年带了不少学生,可能春节会有不少人过来拜年,我才知道,原来肖逸也到了带学生的程度了。

妈妈担心我处理不来,这些,她比我有经验。年前,她抽了一天专门来陪我购物,对于我家的空旷和冷清,她很不以为然,说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像清修一样。

我哈哈大笑,母女俩上超市买了很多的对联、灯笼、彩灯,将家里装饰得好像涂了胭脂、扎了辫子、点了眉心的年画小孩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形容,妈妈说不伦不类。

夏沫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买些玩具熊放在家里,会有点人气,我听到爸爸在那头制止她,心中有些微微的苦涩,又是新的一年了,我们还是两个人。

但我最终还是买了两个很大的玩具熊,还买了些小的,我想小司有时候过来,也可以玩一玩。

肖逸回来时,我正无聊地弹钢琴。满屋子五颜六色、喜庆洋洋,而我在弹一些老旧缓和的曲子,这种感觉很怪异,又有些疯狂。我边弹边在想,夏沫抢起红酒瓶砸到别人脑袋是什么情形,手感会如何,心情又是如何。

“你可以去教钢琴。”肖逸从背后抱住我,修长白净的手跟着我在琴弦上跳跃。

我盖上琴盖,说妈妈今天来过了,他才仔细打量屋子,突然说:“有点像我第一次上你们家的感觉。”

我笑了。

“你和妈妈很像,我收回那天在超市说的话。”

我想我们说的话,一定不多,否则他不会这样说。

“家宜,大年夜,我还得值班。”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三年来都如此,我希望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待在我身边。肖逸,我们迎的是千禧年,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在下一个一千年,也许我们早忘了彼此,在这世间,连灰烬也不能留下。

这时我是多么地希望,他不要这么严谨,也偶尔像个逃课的孩子。

“对不起,家宜,我从来没有陪你为新年倒计时过。”他不敢望向我,只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我知道,脑外科好的医生,确实没有几个,医院留你也是应该的。”

我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

他突然睁开眼,紧紧抱住我:“家宜,我们离开离阳,我们出国,好不好?”

我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有些异样。

“你在害怕,肖逸,你在害怕,是吗?”“不,家宜,我只是觉得累,我们离开这里,去国外,过我们的新生活。”也许他真的是在害怕,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连带的,似乎那一抱,我也深受感染,我的心老是怦怦地跳,有时,会有那么一刹那,觉得惶惶不可终日的。

我披上长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街头。到处一片喜庆,连路边的法国梧桐,都好像在迎新春。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路上行人多了好多,我没有买任何东西,这个时候,不管哪个店都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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