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与下半身写作和下半身文化(1)

《厕所》与下半身写作和下半身文化

在天桥剧场看《厕所》,我老是想到《茶馆》,有这种“阅读”心理的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虽然不是北京人艺演的,但你还是能“读出”人艺的影子,或许是导演林兆华和编剧过士行的缘故吧,总觉得是《茶馆》的“模仿秀”。

茶馆是进口的地方,厕所是出口的地方,有进有出,人这部机器才能运转。都说色食人性,排泄呢?也是人的功能和必需。人的自然属性包含了诸多的人性内涵,但人性不是固定不变的符号,人性总是在特定的历史关系和社会环境中得以表达的。

《茶馆》以茶馆为横断面来展现半个多世纪的旧中国社会的历史动荡和文化嬗变,当然最主要的是人物的命运。《茶馆》开创了一代话剧新风,让话剧在强烈的戏剧冲突之外也能在日常生活之中充分地表达人生和历史。《茶馆》的成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是个太大的意外,一是题材上的小人小事,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模式相悖,二是缺少中心戏剧事件,展现的是场景而不是故事,“文革”结束以后我第一次看《茶馆》就没看懂,因为它与我理解的戏剧太远了,它更像小说。《茶馆》的成功提高了人艺的含金量,人艺因《茶馆》而更具个性。《茶馆》显然成为了经典,但经典也易被模式化和程式化,之后类似《茶馆》格局的话剧也时有所见,人艺的名剧《天下第一楼》也不难看出《茶馆》的痕迹来。奇怪的是我看德国的话剧《屠夫》也仿佛是《茶馆》的德国版,不知道谁在前谁在后。

《厕所》的编剧过士行是老舍文学风格的继承者,《厕所》也是借厕所这个特定的场所来展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末这三十年的政治风云、社会变迁和人物命运,史爷和王利发一个掌管的是厕所,一个经营的是茶馆,一个生活在新中国,一个生活在旧中国,但不难看出二者的承继关系,史爷大约也是王利发孙子辈的人,两个剧带有很强的互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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