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竹寰、邹殿邦给股东和债主打气,说拒赌虾仔,掀不起大浪,禁赌或是弛禁,还不是督军莫荣新一道命令。又说:莫督让我们承办一年,绝不会失信令我们的赌牌中途而废。
粤桂战争爆发后,霍芝庭及师爷们一致认为:桂系倒台只是时间问题。于是霍芝庭赌博公司的人放出风声,说莫荣新如何如何对十叔(霍芝庭)不满;说莫荣新指十叔架子大,从不登门拜访,也不差人送礼钱;说麦竹寰舍得礼钱,攀结上莫督,于是莫荣新便夺去十叔的山铺票牌,赐给宠商麦竹寰。
霍芝庭放过邹邦殿。柿子拣软的捏,麦竹寰没有心机,又是外界公认的老冤家对头。这般纵一打一,使得麦邹二氏心存芥蒂,最后反目。若他们联合起来,霍芝庭唯恐招架不住。 1920年11月初,陈炯明甫任广东省长兼粤军总司令。香山县基督教拒赌会代表向陈司令面呈请愿,书云:“桂系长粤以来,规复全省番摊铺票等大小赌博,岁得饷项二千二百万元,遗害百世……乞将现有之赌博而厉禁之,以刷新全粤政治,俾广东赌祸可除,国体无垢,苏吾民之生活,以达粤人治粤,而大放光明。”
一时间,各地各界的拒赌会代表纷至沓来,面呈陈司令请愿书。广东基督教拒赌会执行部长梁小初、广大学生联合会代表张殿邦在与陈炯明的会见中,督促政府禁赌,陈炯明当场草拟禁赌布告。
11月23日,广东基督教拒赌会和广东拒赌同志会联合政府各署、学界,发起游行活动。据刘付靖、王明坤《旧广东烟赌娼》一书:
“各界热烈响应,举行请愿大游行,参加者多达四五万余人,队伍由天字码头一直排到东堤,沿途万人空巷,店铺燃放鞭炮。曾在咨议局里提出禁赌案而获得人民好感的陈炯明,出来接见群众代表,接受请愿书,还出来与请愿群众见面,宣布决心禁赌,定期在12月1日明令执行。群众欢声雷动,久久不愿散去。”
古愚先生在《广东赌祸史》中追述当时情景:
“各举旗帜,或头牌,书‘禁赌纪念’;绘陈炯明像上,书‘禁赌大王’;其他所题要言甚多,最切实者有‘严防私赌’,‘请问受贿开赌的狗官狗议员良心哪里去’。其化妆活剧,最好有三种:1.‘作赌恶之罪魁’,扮成李鸿章、龙济光、陈炳昆、莫荣新,以及其他运动开赌之官棍、商棍、赌棍等辈,各戴不像人之面具。2.‘受赌贿之议员’,扮成剧场中之杂角,扮出当日通过开赌议案之状态,各皆头戴榄豉帽。3.‘被赌害之平民’,扮成因赌致乞,又一披麻服孝之子,手捧水盆沿途曰:‘我虽系因赌钱激(气)死老豆(父亲),但系都要先去赌一轮至(才)去卖水咯。’又有当票制成罗伞,书明‘赌之累’三字,又有扮成因赌自缢、因赌盗窃、因赌当娼、因赌卖妻妾子女者,皆真情真景、维妙维肖……是夕又提灯大巡行,种种热闹,不减日间。佛山拒赌会同志会,亦赶来参加,外人皆称赞之,较前十年三月初日之禁赌大巡行,更为踊跃。”
禁赌包公陈炯明,可要动真格了!
拒赌狂赌
一贯夜作昼寝的霍芝庭这日未安枕,倚在荣生番摊馆办房窗口观望。游行队伍在他的每间摊馆都作了停留,霍芝庭认不全标语上的字。但凭队伍呼喊的口号、面具人妖自言自辱,得出如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