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锋芒:外行佬一鸣惊人(4)

不日干爹做寿,霍芝庭安排邓贤枝带她“表弟”植梓卿向干爹祝寿。礼品由植梓卿出资特制,乃乡下人普普通通的寿糕。邓贤枝是个忠厚妇人,场面上的事由“表弟”植梓卿应付,植梓卿向段尔源亲热说道:“干爹,晚生同表姐向您老拜寿来了,十哥(指霍芝庭)嘱我和表姐带来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干爹笑纳,权当儿戏耳。”

段尔源是个聪明人,猜想一贯大方的霍芝庭送来的礼品,一定有蹊跷。段尔源一贯食鱼不避鱼腥手,叫人当面切开,切出黄白钱币,四座拍段天王的马屁,大声喝彩。钱币的数量并不算多,9枚金币、99枚银币,组成一个“寿”字,钱币均镶嵌在寿糕的托板上,可谓用心良苦。

此事传得玄乎其玄,到后来竟有人说,霍芝庭嘱植梓卿送的是一只纯金的寿糕。植梓卿不作澄清,神话越神,越有利于他在佛山立脚。

植梓卿料想霍芝庭会较快发达,但他没想到会发得这么快、这么大。昔日大赌商苏大阔更没想到,霍芝庭初入赌界,便风生水起,连省府广州都撼动了!

越界侵权

霍芝庭带吴铸云去江门考察。原来的铺票分厂位置不在闹市,生意不算兴旺。霍芝庭重金租下十字街的一家店铺,改成铺票分厂。

龙济光开赌,既要做婊子,又要竖牌坊。弛禁草案规定:山铺票的招牌、票面,一律不准标以“山票”、“铺票”的字体,均称之为“水灾有奖义会”。为了不至于混淆,各地票厂均打上开彩日期。如江门山票是每旬初五初十开彩,谓之“水灾有奖五十义会”;铺票是初三初八开彩,招牌及票面则打上“水灾有奖三八义会”。

铺票厂的店内店外,均书有“铺票颂诗”一首,共120字,供票友选择15字投买,每会开30个字。颂诗为吴铸云的墨迹,全诗如下:

首会发其详,鸿图得意扬,商标辉百粤,本号始基良。秀丽赏琼芝,丁男协吉时,联芳常足愿,乐育好称宜。巨业就恭逢,多财景妙通,孚中添大利,满栈积年丰。立显登堂贵,平衡翰苑文,珠光齐焕彩,嘉瑞现松云。迪佑祝岗陵,南旋日照升,佳占欣喜巧,福禄寿连增。履厚两绵昌,均隆记定章,金源环四海,万载沛余香。

出师不利,1916年首个开彩日,只开了两卷票(每1000元票资为一卷),每票5仙(分),共卖出4万条铺票。当时江门已是约10万人口的市镇,若以一人买一票计算,参赌人不到一半。这比预期的每会出售10万张票的目标相比甚远。

按规定,票厂所收总票资的60%派彩,另40%派作饷金、票厂开支与收益,以及所谓的水灾慈善基金。一卷1000元票资,就有600元派彩,头彩为360元、二彩150元、三彩90元。头彩以圈划中字最多者确定,或为一人,或有若干个并列。如果有七八十票并列头彩,每票头彩实际上少得可怜。

霍芝庭认为彩金尤其是头彩太少,不足以吸引更多的票友。他问吴铸云:赌客是热衷于中彩机会多,还是更倾向于以小博大?

吴铸云明白老板的意思,因为彩金比例是固定死的,要满足票友以小博大的心理,只有把开彩日所有分簿开彩的票,合做一次开。如果两卷合为一卷,彩金名义上就增加了2倍;若收满十卷票,彩金便比原来的分卷开彩法,“膨胀”了10倍!

吴铸云道:这是个数目戏法,实则变来变去还是那么多彩金。不过有时确能蒙骗许多人,但有时也不灵。我原先在私办的票局玩过这种戏法,很难讲孰优孰劣。赌局讲究一个“运”字,有走运时,也有背运时。若走运,便要顺风行舟;若背运,便要逆水行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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