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乐深知,于核时代而言,强国的标志就是有没有核武器。核力量的强大意味着国家的强大,而一个国家强大了,它才有资格跻身大国的行列。为此,戴高乐坚持法国要建立自己独立的核力量。1960年2月13日,法国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戴高乐如愿以偿。之后,欣喜若狂的戴高乐的一席毫无顾忌的言论暴露了法国的“真心”:法国研制核武器与其说是对付莫斯科,不如说是对付华盛顿。从戴高乐的话中我们可看出些端倪:在法国人的眼里,美国和苏联同是洪水猛兽,而戴高乐曾将这两个洪水猛兽称之为“超级大国”,我们现在常言道的“超级大国”也由来于此。相比两个超级大国,同在西方阵营的美国却是法国更为忌惮的对象。正因为如此,法国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向美国霸权发出挑战。
1964年1月27日,法国又做了件惊动世界的事——戴高乐不顾美国的施压,正式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因为法国是西方主要国家中第一个同中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的国家,所以法国也一跃成为了唯一能同中、美、苏三国直接对话的西方大国。之后,法国向苏联、东欧等国家抛去橄榄枝,对第三世界国家的态度也尽可能表现得积极友善。立时,法国人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空间变大了,法国于国际社会的战略地位也在不断攀升。
为了更好地抗衡美国,法国还与德国一笑泯恩仇,积极推动以法德合建与合作为核心的西欧联合。戴高乐心中有自己所想的欧洲美好蓝图,他当然希望执笔者是法国。为此,法国竭力使自己取代美国,在欧洲发挥核心作用。
法国抗衡美国,还表现在提防、排斥美国的“特殊关系伙伴”、小跟班——英国。之前提到,戴高乐曾两次拒绝英国参加欧洲共同市场。事实上,在法国人眼里,英国就是美国安插在欧洲的内线。法国将英国拒之门外,无非就是在防止欧洲共同市场消融在美国人设计的“大西洋共同体”,也就是北约之中。
法国不只是在政治和军事上与美国分庭抗礼,还试图打破美国在经济上对西方世界的垄断。且不说别的,单说戴高乐对法国经济的独立性就十分看重。靠着一个马歇尔计划,美国成功将自己的经济触角伸到了西方世界的各个角落。对于美国的种种经济渗透,戴高乐表现得非常警惕,对法国经济的核心区域尽可能地严防死守。
除此之外,法国还大胆地挑战美国的金融霸权,多次要求改革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在其要求被拒绝后,法国便将自家的美元储备全部兑换成了黄金,并鼓动其他西欧国家照葫芦画瓢。当时,美国正值经济危机的风口浪尖上,经法国人这么一闹腾,美元的地位进一步衰微了。
可以说,戴高乐时代的法国,将那个“不”字说得惊天动地。戴高乐之后,几任领导者先后入主爱丽舍宫,而法国对美国那剑拔弩张、激烈对抗的政策终于有所缓和。
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全球时政风云变幻。随着苏联解体、东欧剧变,西方国家间的矛盾凸显。法国在希拉克上台后,重新参加了北约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长会议。这是法国重返北约军事一体化机构的重要前提,而从那时候开始,法美关系更是摩擦不断。那时的法国一如既往,仍致力于改革北约,致力将贴在北约身上的标签由“美国”变为“欧洲”。法国很清楚,它必须联合欧洲对抗美国,它唯有利用欧洲才能突出法国。
2009年3月,法国总统萨科奇代表法国提交正式申请,请求重回北约军事指挥体系。此时的法国退出北约已经有43年之久了。有人说,法国此举意味着其独立外交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