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胡适在哲学、史学、考据学、教育学、伦理学、文学史研究,甚至戏剧、小说等诸多领域均有不小的建树,做出了不同凡响的贡献。他一方面介绍欧美的思想、文化,一方面用西方的科学方法来整理重估中国古代的文化遗产,并兼顾自己的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从新文化运动起,历次重大的学术文化争论,他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其中。难怪有人说:胡适这一时期的文学主张、创作实践、研究工作,在新文化运动中产生了较大影响。没有“胡适”,恐怕也就没有“白话文运动”——至少运动也不会在那时发生。
胡适的加盟大增了北大新派的力量和活力。关于他在当时北大新派中的影响和地位,有论者指出26岁的胡适是其中最年轻的人物。但是他那无可怀疑的受过西方教育的归国学者身份,他在北大的地位,以及他与《新青年》的联系,都标志着他是这个虽然规模较小,但条理分明、影响巨大的先锋派的天然领袖。
胡适到北大的头一年,担任中国古代哲学、英文学、英文修辞学诸课的教学工作,第二年又任中国名学、中国小说、英文高等修辞学、中国哲学史、西洋哲学史等课程,这些眼花缭乱、古今中外兼涉的文史课程,令北大旧派人物自愧不如,而使他深得青年学子的倾心。
我们暂且撇开需要我们仰视得脖颈生硬的成就不说,从肉体凡胎的角度,再看看身佩35个博士头衔的胡适的婚姻爱情生活,看能不能让我们变得轻松一点儿。
年仅26岁就任北大教授的胡适,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乐观开朗,谈笑风生。他身上既有中国传统文化交织的经纬,又有美国文化浸染的色泽。与他同乡、同志的陈独秀在任北大文科主任时是八大胡同常客,烟花柳巷,氤氲缭绕,温柔之乡,燕语呢喃。包括周树人、郭沫若、郁达夫、徐志摩等现代文学的干将们也都纷纷喜新厌旧,掀起一波波抛弃老妻拥抱少妇的家庭革命浪潮,未能逃过“庄稼佬多收了三五斗便思易妻”的谶语,而洋胡适却能终其一生与颇有河东之狮威仪的小脚糟糠之妻白首到老,不能不说也是个例外。
胡适之不是一个没有情趣的冷血动物,更不是一个胆小避世的乡愿。有次他讲课时,忽然刮起一阵冷风,他看到女学生坐在窗边,就赶紧走下讲台亲自为女学生关窗户。但当女学生疯狂追求他的时候,却被他冷峻地拒绝了。在给女弟子张慰慈的扇子上,也许只有和着血泪才能题写出这样的文字:“爱情的代价是痛苦,爱情的方法是要忍得住痛苦。”虽然对自己的感情生活保持沉默和低调,对别人,他却俨然以丘比特自居。当女弟子张兆和拿着沈从文写给她的情书一脸无辜地向他报告时,他却报以一脸的微笑,不仅没有道貌岸然棒打鸳鸯,而且还牵线搭桥,最终撮成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段佳配良缘。当梁启超大骂多情弟子徐志摩和陆小曼大逆不道之时,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向这对金童玉女表示了热情的鼓励和支持。
但在他自己,却又完全是两码事了。在中国学术史上,有两位大家都熟识的以“惧内”而闻名的大家:一个是周作人,他被一个日本女人逼得兄弟失和,后来甚至做了汉奸;另一个就是胡适了。
晚年的胡适曾写过一首以《旧梦》为题的小诗:上下绿丛中,露出飞檐一角,惊起当年旧梦,泪向心头落。当年的旧梦究竟是怎样一些情事,流向心头的泪滴又是为谁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