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或者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是在等我手里的钱救命。钱,操钱的母亲!
胡子男开始吃菜,而我也开始心急火燎地吃。“陈哥和你 以前翻过船才来的这里吧?”胡子男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唾沫星子乱飞,很恶心,尤其是从来不刷牙一股的恶臭。但是我只能装逼地笑笑,说是的,哥儿几个来这里想讨条路走,没想到刚一到就进了拘留所。然后我俩互相感慨世事无常。
“我也就是一个杂货事的,爬不上去,爬不上去啊 胆子没到那里,上不去。”胡子男说着举起了酒杯,“但是我有路子,我认识人多。我能把你们捧上去!真的,这要是合作的话,我们一定可以在这个城市立足,然后飞黄腾达 ”胡子男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服务员再来一瓶”。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混子,满身文身,胡子拉碴,看上去很怕人。他是一个混子,应该是过一天算一天,但是我从他的话语里竟然听出了理想二字 他的理想是不甘心就这么被这个城市踩死,他希望能够真的在这个城市生存。
遗憾的是,他找错人了。他找的应该是大猛子那样的人才,而我们只是恰巧在一个时间点遇到了他,让他误以为我们很牛逼。我不想害他,甚至我知道我拿走的钱几乎等于诈骗。但是我需要这一笔钱,因为陈默正在被这个城市踩,狠狠地踩。
我拍了拍胡子男的肩膀,说了句哥儿们都知道,别说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再说下去说不定你想仰仗的陈默就挂了。
胡子男握了握我的手,说失态失态,下次见面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云云。
而我出门打车,对师傅说:“去市区医院,快点。”
14.五年前陈默的遗嘱
陈默安静地躺在楼道里,看上去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气。我过去翻了他起来,说,哥儿们,我带钱回来了,然后理直气壮地喊:“护士!狗日的!医生呢?”
五分钟后陈默终于躺在了床上,脸上还是酱紫色,豆大的汗珠在流,表明这小子果然命硬。我知道他很疼,因为我也闹过肚子。“医生呢?”我忍着怒火,毕竟不希望一会儿陈默进了手术室出来以后少点什么器官。
“哪个医生?我们这里是挂号制,不是哪个医生都可以接手术的。 ”护士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我来不及欣赏了。“就是那个!早晨来的时候!长得很像野猪的那个 ”我一着急就把实话给说了,然后自己一愣。“哦,张大夫。”护士似乎没有意外我说野猪这个词,看来大家都
有这个共识。不过我们确实不该看人家长的像什么就叫人家什么。护士打了个电话,然后同情地告诉我,现在张大夫来不了。“为什么?”我看了看表,明知故问地反问。已经快十一点了,医
生也该回家了吧?“他现在在值班室 ”护士说,我大喜,但是护士接着说:“但
是还有一圈才能完。”我悲哀地听着后半句话,然后看了看床上的陈默。“带我去值班室。”我说。走廊里很昏暗,跟太平间似的,但是值班室里很热闹。我一进去,
发现这里真是欢乐的大海洋,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一副其乐融融
全世界人民大团结的样子。“干吗?”我还没找出张大夫,他倒是一眼认出了我。“我带钱来了,麻烦您动刀吧。”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我下班了。”这傻逼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他是介意我白
天当众说他野猪的事情。没错,医生嘛,多动一个手术不多,少动一个手术不少。
“张大夫,您看,我今天 不懂事了,我朋友真的很难受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帮帮我,给我们一个面子可以吗?”我讪笑着。周围的人都看着麻将,根本没理我。
“碰。”张大夫果然妙手仁心,关键时刻抓住了南风。
然后我上去一脚踹翻了麻将桌。
“你干吗你干吗!小刘打电话去保安室!快 ”张野猪以为我终于要动粗了,吓得喘气那叫一个快。但是我只是拿出了一沓儿人民币亮在了他的眼前,他就愣住了。“别打电话了。”我说。一个年轻的男护士已经拿起了电话,听我说了这句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