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然全神贯注地聆听,并暗自翻译。毛泽东说着说着,忽觉李越然听得出神,便直呼其名地问道:“李越然,你读过哪些古书?”
李越然回答道:“《三国》、《水浒》……”
“《三国》、《水浒》这些好书,至少要读它三遍,”毛泽东说,“不要去注意那些演义式的描写,而要研究故事里的辩证法。”
接着,毛泽东又由《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讲述了一番唯物辩证法。(李越然:《外交舞台上的新中国领袖》,解放军出版社,1989年版,第151、157~158页。)
王粲(177~217),字仲宜,东汉末期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初跟随刘表,后归顺曹操。他的代表作有《七哀诗》、《登楼赋》。《七哀诗》前篇是:“西京乱无像,豺虎方遘患。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悟被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1958年,毛泽东在第一次郑州会议上说:“殷纣王(通常称之为‘暴君’)精通文学和军事,秦始皇和曹操全都被看作坏人,这是不正确的。”(斯图尔特·施拉姆:《毛泽东的思想》,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年版,第184页。)
殷纣王,商朝末代国君。按传统说法,他是沉湎酒色、残害忠良的帝王。
1958年11月,毛泽东在湖北武昌,与吴冷西、田家英就实事求是、反虚夸讲话。他说:“天下事有真必有假,虚夸古已有之。赤壁之战,曹营号称83万人马,其实只有二三十万,又不熟水性,败在孙权手下,不单是因为孔明借东风。安徽有个口号,说:‘端起巢湖当水瓢,哪里缺水哪里浇。’那是作诗,搞水利工程不能那样浪漫主义。”(吴冷西:《忆毛主席》,新华出版社,1995年版,第109页。)
“曹营号称83万人马,其实只有二三十万”,见《三国志·吴书·吴主传》引《江表传》载曹操与孙权信称:“近者奉辞伐罪,旌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但据周瑜估计,“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军已久疲,所得(刘)表众,亦极七八万耳”。
“曹营号称83万人马”,见《三国演义》第四十二回《张翼德大闹长坂桥,刘豫州败走汉津口》:“操从其计,一面发檄遣使赴东吴;一面计点马步水军共83万,诈称一百万,水陆并进,船骑双行,沿江而来。”
毛泽东在阅读《三国演义》的过程中,很注重考虑作者创作和作品形成的社会背景,并且把这一社会背景与作品的主题紧密地联系起来。就拿对曹操这个人物评价来说,作者罗贯中笔下的曹操是“汉贼”、“奸雄”,这正是作者“扬刘抑曹、蜀汉正统”的皇权正统思想的体现。但毛泽东对曹操这个历史人物,有他自己的看法。1958年11月20日,在武汉东湖畔他的住所召开的座谈会上,在谈到曹操时,毛泽东说:“你们读《三国演义》和《三国志》注意了没有,这两本书对曹操的评价是不同的。”座中有的同志说:“一个是贬,一个是褒。”
毛泽东说:“是的。《三国演义》是把曹操看作奸臣来描写的;而《三国志》是把曹操看作历史上的正面人物来叙述的,而且说曹操是天下大乱时期出现的‘非常之人’、‘超世之杰’。可是因为《三国演义》又通俗又生动,所以看的人多,加上旧戏上演三国戏都是按《三国演义》为蓝本编造的,所以曹操在旧戏舞台上就是一个白脸奸臣。这一点可以说在我国是妇孺皆知的。现在我们要给曹操翻案。我们党是讲真理的党,凡是错案、冤案,十年、二十年要翻,一千年、二千年也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