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八日,星期六(2)

连她的嗓音亦不例外。那是一种悠扬轻快、不拘一格而又过耳难忘的天籁之声,是山中小溪在流淌,是林间精灵在歌唱。就是这样,埃勒里心想。她是隐身于树干之中的女神。然后埃勒里想起“莱玛”是谁了。莱玛是二十年前他读过的一本书中,委内瑞拉从林里那名孩童般的少女,鸟儿般的少女 。

而她就端坐在面前。

但他的祖父老纳弗洛哪儿去了?还有他的狗苏斯洛和戈罗索呢?免不了会联想到他们,还有南美鳕苏木,蜂鸟,毛发光滑柔顺的猿猴。

“莱玛是你出生时的名字吗?”

“我一生下来就叫莱玛。”

是他父亲起的。小镇酒鬼起的。他借着威廉?亨利?赫德逊的东风为女儿起名莱玛,而他也的确打造出了一个活生生的莱玛。埃勒里忽然对汤姆?安德森另眼相看。也许达金警长和《记事报》还是搞错了。这样一个男人着实有可能遥立于小普鲁迪悬崖边缘,然后,像伊卡洛斯那样,展翅飞翔。

莱特镇无人了解这个女孩,也许对整个小镇来说,她就是一个谜,是传说历经岁月洗礼后缔造出的结晶。小镇酒鬼必定将她藏如家珍,让他这件精致无匹的心血之作隔绝于俗世烟云之外。埃勒里不问也知道,莱玛?安德森的玩伴是鸟儿们和小动物们,而她的乐园正是被莱特镇割去一角的大自然——平原,山谷,溪流,树丛,还有更具野趣、几乎无人敢于涉险的森林。如果说她的肌肤光彩照人,如果说她的秀发柔美如波,如果说她的红唇柔润一如新鲜的树莓,那都是因为莱玛深得天地自然之恩泽,妆点滋养她的,是阳光、清风和雨露。在这个美容院与化妆品铺天盖地的世界里,她是如此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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