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12)

有时候,这种“非太杀”搜身遍布半个城区,那时问题就更严重了。这种“非太杀”常常是由军人来执行,他们搜查的重点是武器弹药、所谓的非法地下文件和颠覆分子。在这种搜查过程中常常可以听到枪声,看见死尸。你要特别小心。如果有?稍一疏忽,尽管绝对无辜,但不幸撞在他们的枪口上,也在劫难逃。遇到这种情形,走路要慢,双手要高高举过头,从一个火药桶边走向另一个火药桶时,要十分注意听他们的命令。一般来说,我们常常会遇到非职业“非太杀”,他们比较好对付,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有自己“非太杀”的搜身办法。换句话说,他们是二狗子,是业余队,他们孤军作战,没有后援,他们的行动不包括在“非太杀”的总计划之中。有一次,我们正在街上走着,忽然有一个陌生人张开双臂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没办法,我们也得两臂向上举起,表示已经做好接受检查的准备。他的检查让我们感觉比较轻松,他只是在我们全身随便摸了摸,拍了拍,压了压,按了按,然后说,走吧,没事儿了。但是看得出来,他在一瞬间曾怀疑过我们,对我们怀有一丝敌意,但是,检查后他解除了对我们的怀疑,于是,我们也忘了刚才的那一瞬间,放心继续前行了。在我住的那个饭店,有一个门卫不知何因,非常喜欢检查我。有时,我比较着急,脚步匆匆穿过大厅直接奔往自己房间时,他就会追上我,我刚用钥匙把门打开,他就趁机迅速钻进我房间,对我的房间进行“非太杀”。有一次,我甚至梦见了“非太杀”。那时好像看见有无数只又黑又脏、张牙舞爪、动作缓慢、手舞足蹈的魔爪,飘忽着伸向我,紧紧地掐住我,夹住我,推我挤我,揉我捏我,拉我拽我,撩痒咯吱我,最后卡住了我的喉咙。我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清晨再也无法入睡。

尽管一路上要经历种种困难险阻,但我还是坚持去泰法腊家,每次都是他亲自给我开门,我继续聆听人们给我娓娓道来关于皇帝的轶闻,这些故事听上去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A.M-M.:

我是皇宫内道门的看守人,是(Audiencji)典礼厅中最重要的侍者。这个厅总共有三道门,所以就需要有三个仆人开门和关门。我是此殿看守人中地位较高的仆人,皇帝每次都是经过我看守的这道门进入厅堂。每当陛下离开大厅的时候,都是我给他开门。开门是一门儿很有讲究的艺术,既不能早,也不能晚,一定要恰到好处。如果开门早了一点,就会受到指责,好像是要赶皇帝快点出门。如果开门晚了一点,那就会迫使崇高的陛下放慢脚步或者停下脚步,这就会有损于崇高陛下的尊严,因为尊严的陛下是不能受到任何碰撞或者阻°的。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