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营救:救助街头流浪动物(3)

“人人都需要爱情,而我从未得到过任何爱、任何抚慰或感情。曾有人说:‘你从来没和母亲有过交流互动。’其实我妈并不是个坏人,她是个充满魅力、友善可亲的人,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她。但她总是表里不一,让人难以捉摸。但是和动物在一起,你却总能洞若观火,每一只动物给予的都是不掺虚伪的纯爱。如果它们不喜欢你的某种作为,它们就会直截了当地让你知道;它们也绝不会积怨记仇,只是单纯地去爱。但当时我并没有洞察出这么多的玄机,我只是被深深吸引了。”

帕梅拉36岁时,家中猫咪的总数达到了35只,养猫已开始占据了她的生活。她的事业仍然前程似锦,但派对和男人对她来说已变得索然无味。医生怂恿她再找个更大的住所让猫咪栖身,她挑定了皇后区,选择了医生的其他几名囤积猫咪的患者居住的街区中一幢有16个房间的房子,搬了进去。此时,人们已打听到帕梅拉救助猫咪的消息,于是她遇到了和很多动物囤积者一样的情况:在自家门前收到别人留给她的猫咪。同时,她好像还特别容易招来怀孕的母猫。和以医生为首的小团体中的其他患者一样,帕梅拉也相信自己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能力,即与猫咪交流和理解猫咪的力量;并深信猫咪亦可反过来理解她,参透她所肩负的使命。

情况失控

当时,医生收养的猫咪已超过了600只,她逐渐将照料这群总数日益膨胀的猫咪的重任推到了帕梅拉和其他病人身上。刚开始时,帕梅拉帮助医生照顾猫,作为交换,医生在治疗时也不收取费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帕梅拉的治疗以至整个事业仿佛都被为医生照料猫咪所取代。没过多久,她便很少与医生商讨自己的病情了。随着养猫的重担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医生倾轧而来,她与病人间的关系也起了变化:她的注意力不再聚焦在病人的身上,而是把自己和病人的全部精力倾注在照料与保护猫咪上。他们在猫咪展览会和动物收容所中举行集体抗议,公开反对对猫的阉割,并对每一只在街上发现的猫实行救助。据帕梅拉回忆,有一次她甚至为了解救一名醉汉手中的小猫而与对方起了正面肢体冲突:她从醉汉怀中夺过小猫,纵身跳入一辆计程车中。车飞速起步时,那名醉汉扑了上来,扒住车篷,试图阻止她离开……而医生的病患中那些没有参与猫咪营救活动的人,则渐渐地疏远脱离了这个团体。

没有哪个病人敢对他们所养的任何一只动物实行阉割,倘若他们这样做了,被驱逐出团体的命运便在所难免。如果犯了如照料猫咪不够细致之类稍轻一点的错误,病人们就得承受医生的惩罚,而这惩罚有时是暴虐无情的。几年以来,医生似乎总把帕梅拉挑出来,对她实施最严酷的惩处。只要帕梅拉一犯错或对猫咪照料得不够细致,医生便会强迫她在别的病人的监督计数下自己掴自己耳光,有时甚至要进行很长时间。帕梅拉坦言,事情发展到后期时,医生已经丧心病狂。但由于帕梅拉跟随医生的时日已久,当时的她已无法辨认出自己被要求做的事情有多么荒诞不经,而只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罢了。追忆往事时她才意识到当时的行为是多么荒谬离谱,当时的团体又是多么类似邪教组织,以及当时的医生与童年时的那位女家教有多么雷同。

由于收养的猫数量庞大,猫与猫之间相互传染疾病的情况在所难免。医生家的猫咪一次死亡二三十只是常有的事。起初,医生把猫的尸体放在房顶晾成干尸,但死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于是,帕梅拉和另一名病人便把猫尸塞入装满土的桶中,暂置在医生的地下室里,然后定期把桶里的尸体带到新英格兰地区入土安葬。

搬入皇后区后,帕梅拉家中猫的数量失控似的疯长飙升到了200余只。她订购了大量肉类,并雇请人手来给猫做饭。保持屋内整洁简直难于登天,家中的地板上满是猫粪,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把粪便靠着墙堆起来而已。刺鼻的恶臭和每日寄送来的肉品让邻居们很有意见,同时,高昂的费用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收入依然优厚,但所有的钱都花在了雇佣照料猫咪的人手上。仅仅几年之后,她已无钱偿还房贷和缴纳税款,最终,她因房子的赎回权被取消而失去了寓所,不得不另寻住处。

帕梅拉带着她的猫咪,同医生的一位病人一起搬进了另一所房子中居住。但情况并没有就此好转。此时的帕梅拉已经四十五六岁了,替医生照看猫咪占据了她的绝大部分时间,使她无暇工作。每天凌晨3点钟,她就得起床并在医生家劳作至傍晚,再赶回家中照料自己的猫咪。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