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嘎经他这么一说,想起了是有那么一次,他匆匆回家,看见屋子里很多老头。父亲说过,那些,都是他的生死战友。
“哦——”他恍然一笑。双手合十,对着昂丘致礼,“叔叔你好。”
昂丘见状,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贡嘎。回头望了望怒气未消的胖子,欣喜一笑:“胖子,要说儿子,还要数你的儿子长得精神啊!”
贡嘎的父亲叫大牛,他听着叔侄二人交谈,紧绷的脸色稍稍有了一些缓解。
“没什么出息!”他呵斥一声,换了个坐姿,并不回头观望。
“贡嘎,你把事情给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昂丘正色问道。
贡嘎顿了一顿,便把自己遭遇到的那些事情,有选择地说了一些。说完之后,三人同时沉默起来。
“贡嘎,你是亲眼看着那个人跳下悬崖的?”大牛沉默了一会儿,朗声问道。
“是的。爸,他是什么人,你们都认识,对吗?”
一边的昂丘点了点头,“是的,他叫既昂,原来是我们排里的机枪手。机枪打得又狠又准,一个人能压制敌人一大片阵地。我们都叫他达达。”
“啊……”贡嘎有些惊讶。
“那,那今天大殓的后简是你们的……”
“他也是我们的生死战友。没有想到会死得那么惨!”贡嘎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
“可我那晚看到既昂的时候,他正在偷偷掩埋后简的尸体啊!”他压着喉咙,沉沉地喊了一声。随后,他又把那晚在树林的所见,简单地叙述了遍。
“不可能。”
“那不可能。”
父亲和再卿叔叔,两人几乎同时说出。
“什么不可能啊,那是我亲眼见到的。”贡嘎急了,捋起袖口,极力叫道。
“那你一定是看错了。”大牛撇了儿子一眼,平静地说道。
“怎么会看错啊,我还跟他当场动过手呢!”
大牛和昂丘沉默起来。他们的脸上,分别掠过一丝阴影。看得出,他们是在极力掩饰着某种情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贡嘎耐不住沉默,开口叫起。
昂丘和大牛对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昂丘才把贡嘎拉到身边,小声说道,“好侄子,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其实我们也很纳闷。但既昂是我们的生死战友,有些事,我们实在是不敢往下想啊。”
贡嘎注视着昂丘,又望望父亲。感觉他们一定会有线索告诉自己。
“我们几个,可是生死兄弟啊。当年同在远征军的一个排里。大小战役,我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战后,又一起留在缅甸,辛辛苦苦熬到现在……”昂丘话一开口,马上就有了一些伤感。贡嘎看到,他的眼眶有些闪烁。而一边的父亲,也重重地用手掌摁住板凳,低头沉默。
“可这一次,既昂怎么看,都有些让人不放心了。”昂丘接着说道,“我和他住得比较近,平时他也会过来坐坐的。但最近一段时期,他却变得有些神秘兮兮。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讲。只是说,他还在调查,等事情有了眉目后再告诉我。他还说,这次的事,绝对的离奇……”
“这个狗娘养的,就是喜欢显摆自己,什么时候他都要逞能。几天不闹腾点新花样来,他是睡不着觉的。”大牛坐在一边,一脸愤慨,狠狠地咒骂着既昂。
“是啊,你说你发现了什么事,也跟我们讲讲嘛。关键时候,我们几个还可以相互帮着点,出出主意什么的。可他那副样子,还是跟打仗时一个德行。还以为我们要抢他的功劳似的……”昂丘摇头,暗自责备着既昂,“这下倒好了,被人追杀,还跳了悬崖。这么一把老骨头了,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啊。”说到此处,昂丘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