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公寓的起居室,”马奇上校严肃地说,“如果你还清醒也许反而会走错;但你喝了一肚子香槟酒,本能毕竟把你直接带回了家。”
他们所在的房间有两扇门,现在每扇门边都出现了一个穿蓝色制服的警察。马奇一声令下,戴维森巡官走上前来。他说:
“汤姆·埃文斯,我以涉嫌谋杀丹尼尔·伦道夫逮捕你。我必须警告你,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将会被记录在案,并可能用于呈堂证供。”
“哦,瞧瞧,”第二天他们在阿明代尔的公寓里见面的时候,马奇上校抗议说,“这事够简单的了。我们绕的弯子简直比在海湾偷了所有橘子的那孩子翻了个倍。你们也已经都知道事实真相了。”
“埃文斯,身为鲁弗斯爵士最高阶也最信任的下属之一,身处的职位自然能让他得知关于和伦道夫的那桩计划中的买卖所有的消息。于是他策划了一起巧妙的诈骗。我敢肯定,他计划的也只是诈骗而已。
“而你,鲁弗斯爵士,昨天下午原本打算去曼彻斯特,并在那里待上一周(门房劝德纳姆先生不要唱歌的时候,他从门房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这样的话,你的公寓就会空出来。埃文斯扮作你打电话给伦道夫。他让伦道夫晚上十一点到你的公寓来,把这笔生意办了。他补充说你也许会被召去曼彻斯特;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他的秘书会准备并签署所有文件。
“原本应该是小菜一碟。埃文斯会通过火警逃生通道从窗户进入你空无一人的房间。他会扮作是你的秘书。伦道夫——记得吗,就算是一百万,他也总是付现金——就会为了一份捏造的合同付给他一大笔现金。
“伦道夫怎么会怀疑呢?他知道,所有读报的人里至少有一半知道,鲁弗斯爵士住在美第奇宫三楼。他见过鲁弗斯爵士和护墙板上方他最喜欢的那幅格勒兹名画的合照。就算他让门房帮忙指路,门房也会把他送到正确的房间。就算门房说鲁弗斯爵士去曼彻斯特了,话也能圆过来,伦道夫就会找上鲁弗斯爵士的秘书。
“不幸的是,意外的障碍突然冒了出来。鲁弗斯爵士决定不去曼彻斯特了。他昨天下午才决定的,埃文斯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伦道夫也确定了会来。但埃文斯需要钱;正如我们今天发现的那样,他急着用钱。他想要那四千英镑。
“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主意。鲁弗斯爵士在家,他的公寓就不能用了。但是,每户公寓除了装饰之外几乎一模一样,为什么不仿制鲁弗斯爵士的公寓呢?整个计划还是成立的,只是现在要把伦道夫引向错误的房间。他十一点会乘电梯上来。埃文斯会开着门等他,把他带到一间表面上和鲁弗斯先生一样的房间里。门上的号码非常小,伦道夫呢,我们也知道,是个深度近视,简直什么都看不见。如果埃文斯能做点伪装,不管多蹩脚,事后也不会被认出来就是骗了伦道夫的人。他利用自己和德纳姆同租的这套公寓,也毫无风险。”
阿妮塔插话了。
“当然了!”她说,“罗恩去了单身派对,一般来说他会在那儿狂欢到凌晨两三点。但他改过了,提早回了家。”
德纳姆呻吟道:“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坚持说,“汤姆·埃文斯?杀人犯?”
“他没想杀人,”马奇上校说,“但是,伦道夫开始怀疑了。伦道夫表现出了怀疑。埃文斯是个很实际的人,不得不杀了他。你猜猜伦道夫为什么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