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阿明代尔说。他又补充道:“用的是——斯比亚颜料。”
这点补充让大家都聚拢起来看着他。这就像是已经揭开了一半的真相,仍是一团迷雾:没人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全正确。还有两个问题。我想每间屋子都连着火警逃生通道,通向后面的马厩改建房?”
“是的。那又怎样?”
“同样的钥匙能打开每一户的前门吗?”
“不,当然不行。所有的锁都是不一样的。”
“谢谢。现在,科尼尔斯先生——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结婚了吗?”
“结婚?没有。”
“你雇男仆吗?”
“这个问题,上校,让我大笑三声来回答。坦白来说,我可不喜欢你这套‘交际’的态度。贝斯顿,我们的犯罪新闻记者,认识你。说来说去总是‘去死吧,贝斯顿,你要是敢公开关于这个该死的案子的一个字,我就扒了你的皮’。我结没结婚,雇没雇男仆,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很重要,”马奇严肃地说,“现在轮到布鲁斯小姐。你干什么工作,布鲁斯小姐?”
“我是个室内装潢设计师。”阿妮塔回答。她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隐约带上了歇斯底里;但她坐回了高背椅上,一直笑出了眼泪。
“真对不起,”她伸出手似乎想止住眼泪,继续说道,“没觉得吗?室内装潢设计师是凶手。这就是秘密所在。”
马奇上校打断了阿明代尔震惊的抗议。
“继续。”他严厉地说。
“是我首先想到的。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消失的房间’。只要把起居室重新装饰一下就好。家具、桌子、椅子、护墙板,每一户都一样。能区分每间屋子的只有可移动的小装饰物——画、灯罩、书靠——几分钟之内就能换好。
“罗恩在凶手杀了那个老人之后几分钟恰巧走进了凶手的房间。那让凶手很是为难。除非他把罗恩也杀了,他就会被当场抓住,罗恩也能认出他的房间来。但他想了个更好的主意。他把尸体塞进电梯送到楼下,把罗恩拖到大厅。然后他只要改换一下自己屋里的装饰就行了。事后他就可以坐下来,看谁还敢说这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阿妮塔脸色通红,不知是出于藐视还是恐惧。
“爱心,”马奇上校说,“毫无疑问是出于爱心。我猜你也许不会告诉我们真相,就是这个原因。”
“我不明白。”
“重新装饰也有障碍。你得假设这间屋里从没有外人来过,见过它原本是什么样的。你还得假设凶手半夜三更能找到全新的灯罩、画幅和书靠——你是不是想错方向了?”
“想错方向?”
“某个人,”马奇上校丢开了客套,“一开始就准备了一个仿冒的房间。他换上新的灯罩、书靠、名画的复制品,甚至新窗帘。他把伦道夫请到屋里。当然了,事后他只需拿掉那些小玩意,把房间恢复原样就行。但罗纳德·德纳姆闯入的还是那间仿冒的屋子。德纳姆先生,那就是你没认出来的原因——”
“把什么认出来?”德纳姆吼道,“我究竟闯进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