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隐身人(4)

椅、那张桌子,那三扇距离相等的门:后墙上那扇连着主厅,右边那扇通往起居室,左边那扇里面是空衣柜。从我卧室里唯一看不到的东西就是窗户底下的暖气片。房间里唯一的记号就是地毯上一个长长的三角形缺口。哈特利太太解释说,在他们收拾房间里的杂物之前,那扇日式折叠屏风就立在那里。

“哈特利太太明显在害怕些什么。我发誓。她红褐色的眼睛很会说话,而她仿佛没太听进我说的话。她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被冻得把晨衣紧紧裹在身上,但她好像既害怕又迷惑。我警告她说,为了她好,如果她与盗贼和凶手有任何关联,她一定会后悔的。”

他动了动脖子。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她丈夫闯进来的时候,他系着他的晨衣,宣称他被我们深更半夜在他的屋子里大吼大叫弄醒了。我才没有吼叫。但他脾气很坏,乱七八糟的头发笔直朝前戳出来,像个帽檐;他的脸,我应该已经提过,说不清是什么样的人而且颇为碍眼,现在看上去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

“到那时,那位警察已经有点歉意了,但我可没有。‘绝不道歉,绝不解释’是我的信条;要我说,那是贵族式的信条。哈特利恐怕是生气了。他否认自己曾见过或听说过那个老头。

“‘那么,’他说,‘你看到一双手套拿起枪对一个不存在的人开了枪?你就胡说吧!你深更半夜把我吵起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你该不会还看见一排雪茄挂在半空中自己抽自己吧?好好看看这间房间。这就是间普通的房间,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看看这扇门。它能活动,没有隐身人从门里走过去。如果你想搜查的话,搜吧。然后——给我滚。’

“但这没有持续多久。我们走进温暖的起居室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让他满脸的怒气消退了。那时候我已经无计可施了。也许我口出恶言,从抽屉里往外翻东西;但我已经习惯别人毋庸置疑地服从我的命令了,我的任何雇员都能告诉你这一点。然后我就明白,我是对的,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照片,镶在一个旧式相框里,台灯把它照得雪亮。镜片后面那双瞪着的眼睛绝不会错;那就是那个消失的老头的照片。

“哈特利知道我看见了,他的表情立刻变了。整个房间里的氛围也变了。他迅速冲过来想挡在那张照片前面,或者抢走它,但我比他快了一步。他冲得太猛,在平滑的地毯上滑了一跤;肯定是扭着了脚踝,因为他砰的一声倒下去,脸色惨白。哈特利太太喊着他的名字朝他跑去。她挽着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的时候瞪了我一眼,我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我没干什么呀!

“几分钟后,我已经站在街上了,巡警劝我回家去。他们拿出了真相的证据。我没法怀疑真相,我整晚都觉得害怕,你应该也能理解。但我是个纳税人,是个良好公民,我坚持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哈特利祖父的照片,他在战前就死了。”

这时,一名警察静静地走进房间,手里拿着张填好的公务表。罗伯茨巡官往火里加了点木料,炉火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罗德曼的尖叫声似乎还萦绕不散;罗伯茨拨了拨火,于是火光把偌大的房间又照亮了些。

紧接着,新进来的警察说:

“一对姓哈特利的夫妇想要见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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