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突然想到野人献曝的故事，只是这种从混淆到清明的经历除非自己走过，否则没有意义。因此我们学苑的故事，对身处这样困境的老师，或许能有点启发与帮助，也说不定。
【卷二】不用拳头，怎么保护自己？
1994 年夏天，一位在美国研究自由教育的年轻女士，要求在我们学苑住校观察三天。三天后，她和我谈起她的观察所得，问我："我在你们学校看不到暴力，这让我觉得非常惊奇。你们筛选过你们的学生吗？还是你们的孩子不会打架？"
不会打架？我的脑海中马上浮起不同孩子的脸。"会的，我们的孩子和其他国家的孩子没有两样。当他们无法处理自己的愤怒时，只好打架。只是暴力无法解决问题，我们学苑给孩子提供了另外的解决方法。"
记得小应（8 岁）刚来的时候，真是个愤怒的孩子。小小的脸，常常紧张而扭曲地和别人冲突起来，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言不和，拿着刀子就要找人拼命。好多人劝我们不要收他，怕他有一天伤了同学，也伤了自己。老师和他谈了一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他骂人，骂以前的老师，骂他的同学，骂隔壁家会用玩具枪打他的孩子，骂家里的人……教师们开会讨论，觉得这孩子真是可怜，在他眼里，整个世界对他都这么坏，又弱又小的他，除了拿身体来拼命外，还能怎样？
所以我们收了他，希望让他知道，人间还有一个地方会没有条件地爱他。
爱当然不是纵容，当他和别人冲突时，别的大人和孩子就开始帮忙，帮忙他们了解对方真正的意思和感觉，化解他的自我想象和防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