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侵略和借口1(1)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小修小补与彻底革新,为装点门面而略有进步的改革和对系统的调整,与实实在在的结构重建,我们当何去何从?

它们之间的确存在区别,但我不知道是就哪种情况下而言的。我们应该乐于同时接纳这两样东西。有时,对制度进行小修小补就能帮上大忙。一些明显的改进你也可以称其为小修小补,比如医疗体系有一点小改进,获益者将甚众。

那么媒体呢?什么是媒体改革?

媒体改革也和我刚刚所说的一样。如果你能通过引入竞争对手等方式,促使媒体在压力下用更公正的态度对待重大问题,这将是功德无量的。虽然没有改变任何基本的东西,但它确实会带来别开生面的效果。

我在波士顿待了许多年,就以波士顿为例吧!这里的主流报纸是《波士顿环球报》,它也是美国最尊崇言论自由的报纸。但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它是一家非常鹰派的主流报纸。多亏了我的老朋友、总编汤姆·温希普的影响,《波士顿环球报》改变了风格。20世纪60年代末,我认为,在汤姆·温希普儿子的部分影响下。该报得以进一步改革。汤姆·温希普的儿子是一名反战者,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通过他认识了汤姆。我认为,《波士顿环球报》是第一家呼吁美国从越南撤军的报纸。整个20世纪80年代,这是为数不多的对中美洲的重大事件进行严谨报道的报纸,如实地描述了那些地方当时发生的事情。

在汤姆·温希普退休后,他的影响力逐渐减退。最后一名秉承温希普的风格的编辑是柯克·沙尔芬伯格,他于1992年去世。自那以后,这份报纸基本上又变回了20世纪60年代之前的老样子。该报仍拥有许多优秀的记者,你能发现一些有趣的文章,但报纸的总体风格已经改变了很多。

这些改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大规模的平民运动和编辑的个人决策导致的。我认为,《波士顿环球报》的开创性举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就是一种小修小补。它没有改变报纸的公司结构,虽然改变结构是它应该做的。

借用你的词,“小修小补”是大规模变革的开端。除非有大量的民众坚决支持变革,否则大规模的结构性变革是不会出现的,因为这种变革需要由特定人群通过有组织的努力来实现。除非人们感觉到,变革的努力,甚至对制度的小修小补都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只剩下进行制度性变革的最后选择,否则这种重大变革不会也不该发生。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彻底变革的压力会日益迫近。但如果这些趋势并未出现,人们就没有理由舍身冒险,展开努力,面对彻底变革中孕育的不确定性和将可能带来的惩罚。这就是为何推动彻底变革的人往往最初都是改良主义者。如果你真是一位坚定的革命者,那你肯定不想发动政变。你希望看到的是自下而上的改革,而这些改革来自有组织的人群。除非人们认为现存的制度已经无法让他们追求公正,达成自己的合理目标,否则他们为何要推动彻底的制度变革?

沃尔特·李普曼写道:“除了美国人民,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今天的美国是一个帝国。我想回避‘帝国’一词,不应用它来描述美国在从阿拉斯加到菲律宾、从古巴到巴拿马以及其他更大范围地区的主导地位。我们认为,美国需要用另一个词来形容它在那些落后国家的现代化道路上付出的努力,尽管这种努力并非诚心实意。”他写这段话的时间是1927年。这当中发生了多少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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