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她厉声说着,并站起身,用泥铲指着入侵者,“我今天不要苹果,我不在乎你卖得多么便宜。”
很显然,海伯顿夫人把来人当成了小贩。但是看到他身边没有手推车,又改变了想法。
“你打算抢劫这所房子,是不是?”她说,“那么,没这个必要,因为没什么可抢的东西。属于我父母的银勺子陪我的丈夫下葬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没钱买新的。我是个孤独的老女人,却被你这种畜生欺骗。如果你能离开那个我辛辛苦苦花钱买下的篱笆,我将感激不尽。滚出去!”
海伯顿夫人突然感觉上不来气,于是停止了说话,站在那里挥动着泥铲,像条离开了水的鱼一样喘气。
“我亲爱的夫人,”篱笆前的男人温和地说,“您是--”
“不,我不是,”海伯顿夫人猛烈地反击,“我不是这个房子的成员,也不是学校的老师,我不负责回答这个问题。我是一个缴各种费用和税收的女人,我不嚼舌根,也不读那些垃圾报纸,也不关心俄国人,所以滚出去!”
“不读报纸?”那个男人用满意的腔调重复着,“啊!这可以说明问题。”
海伯顿夫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入侵者。他是个魁梧的男人,长了一张快活的红脸,胡子刮得很干净,犀利、精明的灰眼珠一闪一闪的,像两颗星星。他穿了一件讲究的浅颜色的西装,还有一件浆洗得硬邦邦的白马甲,马甲上还别着一根粗大的金链子。总体来说,他给海伯顿夫人的印象是一个富有的生意人。她心想,他想干什么?
“你想要什么?”她突然问。
“奥利弗?怀特先生住在这里吗?”陌生人问。
“他住在这里,也不住在这里。”海伯顿夫人又说了一句警句,“我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所以我想他可能去喝酒了,和其他人一样。但是我会在报纸上登广告,我不能让他以为我是一块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毯。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你可以告诉他,我说他是个畜生。男人不过如此,不出我所料。”
陌生人在她情绪爆发的时候平静地等待着,直到海伯顿夫人再次喘不上气,不得不停下来,他才安静地插了一嘴:
“我可以和您谈一谈吗?”
“谁阻止你说话了?”海伯顿夫人挑衅地说,“继续吧,我不期待从男人那里听到什么真话,但是你继续说吧。”
“呃,真的,”陌生人说着,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用他的红绸子手绢擦了擦脸,“天气太热了,您知道--”
海伯顿夫人没等他说完,就走到大门前,突然把门拉开了。
“用你的腿走进来。”她说。陌生人照她说的做了,她在前面带路,并把他领进一间狭小但是很整洁的起居室。起居室里塞满了椅子套、羊毛垫和蜡花。壁炉架上摆着一排鸸鹋蛋,墙上挂着一把弯刀,一些落满灰尘的硬皮小书僵直地摆放在架子上,它们很可能只是用来装饰的,因为根本没有任何人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