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椒
把一杯牡蛎汁煮至沸腾,滚煮五分钟后,撇掉汁上的浮沫。加进鲜奶油、牛油,视口味加调味料。用另一杯牡蛎汁煮牡蛎,至牡蛎的边缘卷曲(约五分钟),去汁液,把牡蛎加进奶油汁中,立刻上桌。
这个食谱用了芹菜盐,这八成不是地方上的习惯,而是某一热心的家族长期以来采用的小诀窍,此法沿用已久,这会儿差不多已可称之为"新英格兰"了。这个做法很像接下来的食谱,加了很多的匈牙利甜椒粉,怪虽怪,却很美味,此一食谱来自活力充沛的布朗家族所写的《乡村烹饪书》。
炖牡蛎①
冲洗一口炖锅,不把它抹干,直接放在火上,如此煮牛奶时才不会粘锅。倒进一夸脱牛奶、连汁的牡蛎一打和许多的盐。以小火煮,当然不能煮沸,偶尔轻轻搅拌一下,查看牡蛎的熟度,牡蛎边缘快要开始卷曲时,即刻倒进八分之一磅的无盐牛油和至少两大匙的匈牙利甜椒粉。多加点甜椒粉有利无弊,这会让菜色更鲜艳,并令你觉得,早知道的话,应该再多加一倍的分量。绕圆圈转动甜椒粉和融化的牛油,使汤的表面形成色彩斑驳的诱人图形,一等牡蛎边缘开始变卷曲,立即盛汤。再煮下去,牡蛎的肉就会变老。
据我所知,唯一没用鲜奶油或牛奶的炖牡蛎,是由三位举止文雅的姊妹烧的。她们开头语气悲伤,但讲着讲着,突然想起往事,这时某种宁静快活的气氛,逐渐自内浮现于外。同一家族的人在相处数十载后,总会有这种情形。在炎热的加州阳光中,这三位姊妹端坐在桉树下,尽管岁月沧桑,当她们记起儿时在新罕布尔什州,老是在吃炖牡蛎时,终于笑得开怀。
那道菜做法奇异,没法像加了鲜奶油的炖牡蛎那么气派,却更美味,三位姊妹客气却多少有点执拗地低声表示。她们说,它的气味更浓,也更细腻……滋味更纯净,更彻头彻尾是牡蛎的味道。她们的母亲在一口锅里融化一大块新鲜牛油,另一口锅里则煮着牡蛎,每人份约一打,锅中还盛着所有的牡蛎汁,外加清水,每打牡蛎需加约一杯的水。煮牡蛎的汤一开始滚,牡蛎快要卷曲时,就要立刻捞出,放进温热的有盖汤盅里,不让牡蛎真有变卷曲的机会。再将煮牡蛎的汤烧开,抛入胡椒和盐,接着将热牛油浇在牡蛎上面,然后注入热汤,三姊妹和其他的姊妹兄弟,还有爷爷奶奶,便直接从热腾腾的汤盅里取食,配着牛油咸饼干,吃将起来。
这里有一份牛油咸饼干的食谱,据此烤出来的饼干,味道大概很像这三位文雅秀气的姊妹多年前在周日晚上吃过的饼干。食谱来源为《治家常识》①,它和包装烘焙粉以及现今所有的玻璃纸包产品差距之大,不可同日而语。同样地,在那个年头儿,也没有闪电战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