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引起我们注意的是,2009年年底,美联储正在思考向商业银行出售附息的定期存款,以防止银行体系在充足的流动性状况下进行会带来通胀风险的信用创造活动。因为,此时此刻美国的企业界还在收缩自己的规模,金融体系也没有看清未来怎样的产业能给跻身其中的企业或创业者们带来更多、更可持续的利润收入。为此,银行对企业的“惜贷”特征并没有因为流动性的宽松而有实质性的改善。所以,和企业投资没有关联的信贷行为或银行自身的投资行为都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滞胀问题。美联储的这一做法,就是在第三阶段为完成退市战略向大家释放出的一个明确信号。接下来,它还将采取一系列创新式的收缩流动性的方案。比如直接向市场尝试发行“再回购协议”,或等待市场价格逐步恢复后向市场出售美联储持有的部分长期债券,这些做法的意图是不要让这些闲置的资金进入金融中介体系去产生更多没有实体经济效益的信用创造活动。为了让这种资金的收缩行为能够容易地被广大消费者或投资者接受,政府借助学者和媒体的力量对公众作了充分的阐述。所以,这些救市计划出台后,并没有让市场产生恐慌性“离场”行为。当然,美国政府之所以没有采用传统的加息政策,也是注意到实体经济复苏的脆弱性和清偿债务的能力还是非常有限的。笔者预计,2010年在上述其他两个特征没有明显发生实质性好转的情况下,美联储这种技术性的“收缩流动性”的退市方法还会继续下去。
笔者认为,对于中国而言,值得我们借鉴的经验是:千万不能忽视不产生实体经济效益的“流动性再创造”的问题!我们的任务可能更为艰巨,不仅是银行体系可能产生无节制的信贷问题,而且还有地方政府的助推作用,也存在我们不成熟的金融市场“被恶意利用”的危险。如果我们不能抑制今天已经出现的产业资本向金融资本转变的症状,那么,中国流动性泛滥的结局,不一定是以通货膨胀的形式呈现,而可能会是市场自身承受不了房地产离奇的高价格产生集体的“羊群离场效应”!原因很可能就是来自于一个“不着边际”的消息。也就是说,高房价的破灭,可能不用政府的紧缩政策就会被市场自己刺破,人们自己就会形成恐慌性的“离场合力”,这样就会把一直 “推不倒”的楼价在顷刻间无情地推倒——那时即使政府想刻意扶持和挽救,也会因为代价太大、效果太小的缘故而不得不放弃——这对中国金融体系的稳定乃至实体经济的健康发展都会带来巨大的负面作用。事实上,我们的中央政府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笔者相信,2010年非对称性的货币政策——灵活的“有保有压”的做法也会成为我国货币政策退市的主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