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圣(七)(4)

 

田常本就心虚,见了他这幅嘴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那侍卫也不跟他多话,长戈轻轻一拨,抵在田常背上,便押他进了城。

3

次日早朝,国范便怒气冲冲发难了。

“启禀大王,田常在拘禁之期之内,私自出城,身上带着东海穰苴的调兵印信。”

景公听了大惊,又听国范道:“田常此举,必然是去调兵谋反无疑。田氏一门贵为上卿,竟敢领兵谋反,罪不可赦啊!”

高鸷也在一旁帮腔:“君上,按齐国律法,此罪该当满门抄斩!”

晏婴听了二人言语,暗暗心惊,转脸向景公望去,见他已满脸焦急,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汗。晏婴轻咳一声道:“此事尚有可疑之处,我看那穰苴的印信,是仿造之物,恐怕穰苴并非有谋反之心吧。”

国范一举手中印信道:“这印信乃是田穰苴随身之物,寻常人怎能仿造。田穰苴和田乞都被罢免官职、囚禁在家,自然心怀不满,意图谋反,此事再明白不过了!”

高鸷也道:“是啊,那田常已经招供,现在人证物证皆在,晏相可不要对田氏包庇容情啊!”矛头竟是转向晏婴。晏婴素来多智,且有急智,此时竟也无一句话可反驳。

国范昂首而立,气宇轩昂,高鸷在一旁掩不住一脸得色。晏婴正思量如何应对,忽听朝堂之外喧哗大作,原来是孙武和无咎身后带着数十名年轻将领,齐齐跪在齐王宫外,竟是为穰苴请命而来。

景公隐隐听见孙武高声道:“我等数次觐见,晏相皆说君上无暇见我等,今日再来拜见君上。”

此时高厥正在殿外肃立静候,见了孙武、无咎一干人等,忙过来喝问,只被无咎三两句顶了回去,悻悻站在一边。殿外传旨的阉人也过来劝说,众将也是不理,只说景公若不召见,便长跪不起。阉人知道众将皆是沙场上的搏命之徒,怕生事端,又气又急,慌忙入殿禀报。

景公本没主意,见晏婴迟迟不语,正心烦意乱,听阉人说众武将跪在殿外为穰苴请命,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听晏婴道:“上百将领,跪在宫外,成何体统?先让孙武,无咎进来再说。”

景公也忙宣二人进殿,国高二人不及阻拦,心想证据在手,你等便是跪倒明日,又能如何。只是无咎屡屡跟父亲做对,国范心中大为火光。

孙凭也是暗暗心惊,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不多时只见孙武、无咎二人大步入殿,呈上为穰苴申冤的奏表。

国范不屑道:“君上,几个毛头小儿空口无凭,岂能断定司马穰苴无罪?这奏表不看也罢。”

晏婴却让呈上奏表,景公打开匆匆看了,递给晏婴。晏婴看完了奏表,心中已有了主意。

景公问道:“晏相,你看如何?”

“奏表老臣已详细看过,老臣以为奏表所言,颇有见地。田穰苴一案,当从长计议。”

国范大为不满:“晏相,田氏谋反乃是铁证,为何还要从长计议。”

晏婴:“田穰苴于国有功,乃是齐国难得之帅才,诸国皆知田穰苴之威名。此人在军中威信颇高,当慎之又慎?田氏谋反之事尚不可轻下论断。”

国、高二人还要申辩,未及开口,又听晏婴道:“启禀君上,老臣以为,先将田穰苴、田常、田乞三人收入牢中,慢慢审问,待到证据确凿,再定罪不迟。”

景公总算松了口气,轻轻拂去前额汗水,命众臣退朝。国范固然不满,可心想谋反乃是死罪,便是此番扳不倒田家,君上已有了猜忌,田家从此再无力跟自己抗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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