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的死者13(4)

“希尔德布兰德很赞成,”我告诉埃莱娜,“他好像松了口气。”

“所以你还是保住了这个客户。”

“截至几个小时前是这样。”

“你觉得格鲁利奥怎么样?”

“我喜欢他。”我说。

“你没想到。”

“是没有,我去他家时,抱着一般警察的偏见。但是他对我毫不提防。他很聪明,自我就像得克萨斯州那么大,而且他的当事人名单里有太多人应该被处死刑了。”

“可是无论如何你还是喜欢他。”

“嗯,我以为他喝了酒会变得很讨厌,可完全不是。”

“他喝酒让你觉得困扰吗?”

“他自己就问过我了。我告诉他,我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也喝他那个牌子的威士忌,而且喝得厉害多了。至于杀人,我说,我那个朋友的名声介于沃伦·麦迪逊和黑死病之间。”

“台词不错,”她说,“不过并没有真正回答问题。”

“你说对了,我没有回答。如果我当时想消耗一些他的藏酒——”

“这样的话当然是你精神上进步多了。”

“——我必须说,他是个醉鬼。我想他也知道。但他控制住了,而且显然他还维持得不错,让他的生活照常进行。他常接大案子,而且都赢了。顺便说一句,我弄清楚一件事情了,以前我老想不透,他的当事人基本都是穷光蛋,这样他靠怎么过日子。”

“结果呢?”

“他靠出书和演讲赚钱。辩护工作几乎纯粹是义务的,但是有很多个人兴趣的成分,因为借着接大案子,可以刺激书的销售量,而且演讲的价码也会抬高。”

“真有意思。”

“可不是吗?我问他有没有什么他不愿意接的客户。他说黑手党分子,白领犯罪,北方华尔街搞内线交易还有储贷协会舞弊的案子。倒不是说这些人是全世界最坏的人,而是和他没缘分。我还问他会不会去帮三K党辩护。”

“他说,如果是典型的南方种族隔离主义者,或者是一些中西部的白人势力那类型的人,可能不会。他还说,那些杀死罗德尼·金37或者扫射非裔美国人的教堂、企图借此挑起种族纷争,因而在洛杉矶被逮捕的光头党,要是替他们辩护,可能会很有意思。我忘了他还说过什么,不过他说会让他们不被剥夺公民权就是了。‘可是’,他说,‘他们可能不会想聘用一个姓格鲁利奥的律师。’我还是没问答你的问题,对吧?不,他喝酒没有困扰我。他没有得很感伤或很激动。另一方面,我本来计划晚上要去葛洛根开放屋看看米克的,现在我想改到明天或星期六好了。

“因为你今天已经闻够了酒味了。”

“对。”

“我没亲眼见过他,”她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可以有机会的。”

“哦?”

“他是个大恩客,至少曾经是。用那种新左派的词汇来说,他确实是上班女郎的忠诚支持者。你知道他曾经是谁的熟客?康妮·库珀曼。”

“神圣的回忆啊。”

“她说他真是个大好人,很风趣,很好相处,有点怪癖。”

“我还以为应召女郎从不谈论他们的名人顾客呢。”

“是啊,亲爱的。如果你把牙齿放枕头底下,牙仙38就会来,给你一枚两毛五的铜板。”

“我想我宁可留着那颗牙齿。”

“哦,你只是个老头子。”她说,“反正,他喜欢皮革,还喜欢被绑起来。”

“我们试过了。”

“结果你只是起睡觉。”

“因为我在你面前觉得很安全。哎,我相信如果雷蒙德·格鲁利奥是个捆绑之王的话,没想到——”

“更别提金莲蓬头了。”

“金莲蓬头?”

“我告诉过你别说出去,我打赌他曾带女人去‘玛丽莲小屋’。”

“什么?”

“以前是‘地狱之火俱乐部’,”她说,“前几天我们才谈起过,记得吗?‘玛丽莲小屋’是新店名,我猜典故大概是取自拷问室,还有以前的艳星。明天去看米克,这样星期天你就可以带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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