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的死者7(2)

我去卡普的办公室,现在是一个专利律师在使用。他年纪跟我差不多,看起来是个喝酒的人,而且身上有那种失败的酸味。他搬来这个办公室还不到两年,也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他让我从窗口看出去,只是我不知道我能看出什么来。我没告诉他前一个人曾从那个窗口跳出去。我不想让他知道。

卡普的遗孀费利西亚住在福瑞斯特山,在南欧松公园的一所中学当数学老师。我中午打电话到她家,她说:“我不敢相信又重新查这个案子了,跟保险有关吗?”

我告诉她这个案子跟其他事情有关,我只是想试着找出她丈夫并非死于自杀的可能性。

“我从不认为是自杀,”她肯定地说,“可还会是什么?这样吧,你愿意来我家吗?我晚上有两个小时的家教课,可是我明天可以见你,四点半怎么样?

她在斯塔福德大道一幢二层复式洋房的上层等我,距这里几个街区外有个标准网球场。她高高瘦瘦,暗色的长发,下巴坚定有力。我们坐在厨房里的餐桌旁,她煮了咖啡。墙上有个黑猫时钟,双跟移来移去,尾巴则像钟摆一般摇晃。她说:“不是很荒谬吗?两年前学生们送这个给我当生日礼物,我得承认,这只猫跟我一起成长。我们来谈谈弗雷德吧。”

“好的。”

“他自杀,我一直觉得不合理。他们说他的事业有问题,哦,他做那一行已三十多年了,问题一直有。谋生是绝不成问题的。我们有两份收入,也从不浪费。看看我们住的地方。”

“房子很漂亮。”

“还可以,这附近的环境很好,虽然不是沙顿那种高级住宅区,但重要的是我丈夫没有什么庞大的财务压力。他过世之后,我自己接手经营好一阵子,足以了解整个状况,靠股票和商誉18也赚了点钱。他的公司状况很好,日常的混乱当然有,可是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尤其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自杀的。”

“别人心里忽然有什么念头,很难理解的。”

“我了解那种情况。可是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呢,斯卡德先生?你大老远跑来这里,该不会是要我接受我先生是自杀的吧?”

我问她知不知道她先生曾参加什么俱乐部。她说:“什么俱乐部?他曾参加生意圈子的几个男性俱乐部,不过不是很热衷。工作占据的时间太多了,他参加过旋转俱乐部,不过那至少是十年前了,我不认为他还有会员资格。你要讲的跟这些无关吧。”

“这个俱乐部是一群人每年一起吃一顿晚饭,”我说,“聚会时间在春天,地点是曼哈顿的一家餐厅。”

“哦,那个啊,”她说,“你用‘俱乐部’这个字眼,会让我产生误会的。我不认为有那么正式,只不过是一群大学时代的朋友想每年保持联络罢了。”

“他是这么形容这个团体的吗?”

“他没这么‘形容’过,只不过是我的印象罢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据我所知,这个团体要更正式一点。”

“有可能。我知道他从没缺席过,有一年我们有两张曼哈顿轻歌剧学会的票,弗雷德说,我得找人陪我去。他很喜欢吉尔伯特和沙利文的,可是他把他每年例行的晚餐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事。那顿晚餐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他是在十二月死的,而晚餐会一向在四月或五月举行。”

“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四。”

“对,每年都固定在这一天,我刚才忘了。那又怎么样呢?”

有什么理由不告诉她吗?我说:“这些年来,这个团体里很多人都死了,比一般想象的要多。其中还有自杀的。”

“几个?”

“三个或四个。”

“嗯,到底是几个?三个还是四个?”

“三个确定自杀,一个可能是。”

“我明白了。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你还想要咖啡吗?”我说不用了,“是多少会员里面有三个或四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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