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反华言论,批评教会的传教活动。由于颠地洋行支持《德臣西报》(1845年创刊),这个殖民地300名讲英语的人就有机会挑选感兴趣的读物。7
《中国之友》热衷于谈论这个新殖民地的前途问题,在1842年5月26日的一期,叔未士武断地表示:“我们相信,无法掌握的力量左右着香港的命运,它将成为海军和陆军的行动基地,这些行动迟早会彻底改变或推翻中国的现状。与此同时,我们认为必须满足于一项政策,拿破仑称我们为小店主的民族时必定注意到的政策。”150年后,对于香港可能会“根本改变或颠覆中国的现状”的担忧,依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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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逊认可这些新的进展,从而违背了璞鼎查关于在收到明确指示前维持原状的指令。和义律一样,璞鼎查已经擅自决定允许这个居留地维持下去。因此,璞鼎查认可了参逊的举措,1842年3月22日,璞鼎查授权组织土地登记,“在女王威严而仁慈的命令到来之前,土地的所有权属于、并且只属于英国王室”。当地人很自然地认为,这个指令等于是表明香港永久归属英国已成定局。
1842年8月,璞鼎查离开香港,北上前往中国战场。
璞鼎查做出这些大胆举动之际,英国下院正围绕香港的前途展开议而不决的辩论。日后,璞鼎查爵士曾致函接替奥克兰出任印度总督的埃伦巴勒勋爵,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千方百计地在不损害这个殖民地的前提下,延缓其发展速度。但是,在我们的保护下开拓殖民地的倾向极其强烈。我吃惊地发现,我采取的拖延措施未能阻止一个富裕的大城镇勃然兴起,我目前面临的主要困难,是为那些蜂拥而至的体面而富有的中国商人提供场地。”8遗憾的是,最后一句话显然有些言过其实。许多年之内,体面而富有的华人在香港如凤毛麟角,这个问题始终令香港当局头疼不已。
两周后,璞鼎查准备从香港前往扬子江上的新战场之际,收到阿伯丁的一份函件,阿伯丁在函件中敦促“立即停止”修建所有“带有永久性质”的工事。璞鼎查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5月20日,璞鼎查向伦敦发出长篇申辩函,这封函件在行文上有时显得语无伦次。在引述了义律、参逊和驻军司令萨勒敦勋爵的意见之后,璞鼎查爵士热切地表示:
如我所坚信的那样,该殖民地已经取得了无与伦比的显著进步 这得益于参逊先生所采取的下述举措
当我抵达中国时,我的第一印象使我认为,不应把义律上校在香港问题上的所有举措都搁置一旁 那位司令官已经指明并且建议采取了该岛所出现的广泛的、我认为是非常明智的改进措施 包括一座炮台、固定工事以及在大陆对岸的兵营
我仅补充我本人慎重而公允的意见 该殖民地已经取得如此巨大的进步,不应将其归还给中华帝国,这符合女王陛下及其臣民的荣耀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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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鼎查爵士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他让香港公众明白,若是事情出了差错,责任应当由参逊承担。璞鼎查在发出上述热情洋溢的函件的同时,还写下了一份备忘录:“自从义律上校安排在该岛建立文职政府以来,一年时间过去了 参逊先生在我不在此地期间所采取的措施 强化了这样一种印象:有朝一日该岛将成为英国的殖民地”。璞鼎查不愿批准这些措施,尤其是义律针对拍卖土地的保有年限所做的那些非常明确的指令。居民们曾经表示希望修建一座教堂,璞鼎查答复说,虽然他乐于批准教堂的选址,并从公共资金中拿出与私人为修教堂而筹集的捐款等额的资金,但“明智的做法是,推迟着手建造这个工程或为之筹措资金”。
璞鼎查向白厅隐瞒了自己的保留意见,英国政府注意到璞鼎查爵士函件中流露出来的热情,态度还算不错地认可了香港的割让。璞鼎查被大度地批准放手去做绝大部分事情:建造营房,出售土地以及鼓励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