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军旅文学创作的另一种可能(1)

口张倩

《音乐会》无疑是新世纪之初军旅文坛的最大惊喜,评论界称《音乐会》为"当代军事文学创作的里程碑",可以说,无论就其所合内容的深度、广度甚至是高度,《音乐会》可堪其名。

战争与音乐的狂响  两极之间

战争视野下,最残酷的征战与最唯美的音乐、最美好的梦想与最残酷的现实、最"善良"的人与最"冷酷"的兽、最血腥的男性世界与最柔弱的女性视角……朱秀海撕扯了无数个两极,叙事充满了张力,因而将叙述空间最大限度的拓展。

如果不是朱秀海的《音乐会》,我们很难把战争的炮火枪鸣同音乐的交响与律动结合在一起,在《音乐会》里,渴望成为音乐家的朝鲜姑娘金英子因为患有幻听症,在她的世界里,枪鸣等于音乐,在她随东北抗联征战的旅程中,战争的狂响就是一场场曲调高昂的音乐会,她不曾倾听过激战残酷的声响,因而从战争真正侵入她生命的那一天起,她也再没能聆听过真正的音乐。

音乐会这个意象无疑是全书最大的亮点。首先,音乐作为最美的艺术,战争作为最冷酷的异质,当两者作为"同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形成叙事的巨大张力;其次,音乐是金英子最大的梦想,而当战争在她的世界打响的那一刻起,她听到的所有战争的音响成了一场场音乐会,不管是病态也好,自我催眠、麻痹也罢,这本是成为她抗拒战争和死亡的唯一薄力;再次,直到古稀之年,金英子耳边依然交响着音乐会,言外之意在于,梦想因为战争而被彻底摧毁,战争成了她一生永远不曾结束的音乐会,这种终其一生的伤害与折磨变得具象、可感。

朱秀海谈到"音乐会"这一意象的设置也说:"讲着讲着它就成了多种象征:象征着女主人公不死的心和从没真正泯灭过的理想;象征着在人性中人生命力的强大,只要战争夺不走姑娘耳畔的音乐,它也就夺不走她的生命和活下去的勇气;象征着她黑暗的生命中存在的光明与希望,一直用生命保护着她不死的中国抗日将士就是这光明和希望所在,等等。"

这一象征的多义性实际上已经超过作者的预想,成为读者理解作品、理解战争本质的重要渠道,战争对于人健康和精神的摧毁得到了充分的描摹。可以说,这样高度内在化了的技巧运用在当代军旅文学的创作中可谓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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