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脸越发烧了,心律再次不受控制。肌肤直白相对,心事却谁也别问谁。
终于,大手,轻轻帮她套上鞋子。
接下来,男人们的对话,笑声,她恍然未听,只是眼底留住他偶尔的动作。他中途似乎离了座,回来时,在她身边经过惑乱了的空气。
二人靠得那么近,抬手间,会有不经意的碰触。这一刻,是真实的,再不是梦里抑或揣度,却又那么不确切。
宴席,终归要散场的,不过是迟早。
“悠言,悠言,说你呢!”耳边似乎是林子晏的声音。
悠言眸子睁大,望向子晏。
“你在哪里上班?”唐璜接过刚才的问题。
Frankie正想替魂游天外的未来老婆答个话,却被悠言匆匆打断。
“各位抱歉,我有事想先离开,F君,你送我好吗?”
Frankie又想,老婆在帮我省钱。便喜滋滋地要答允,低沉的声音却切断在他的前头。
“F,刚接了一个客户的电话,想起一事就回拨了过去。”
“顾老三,你又不是我老婆,这事儿你不用向我报告哈。”
林子晏向唐璜递眼色,唐璜笑。
“如果说,我不小心把电话打到你的英国夫人线上,是不是也不用跟你说呢?”顾夜白淡淡道。
Frankie愣了:“你跟她说什么来着?”
“哦,也没说什么,只随便闲聊几句,承你今晚盛情,介绍了美人给我们认识。估计她又得操心了,你家该快又办喜事了。”
这位英国太太喜使性儿,最爱吃醋,Frankie傻眼,气绝,倒。
“嫂夫人似乎甚有兴趣,说待会儿就过来。你不等她了吗?”再加一句,恰好。
Frankie怒,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悠言。
悠言一时未及反应,顾夜白已站了起来。
“我送你。”顾夜白撂了话,拿起外套,径自往门的方向走去。
悠言愣住,半晌,急忙跟了上去,道:“我自己走——”
看那二人远去,唐璜笑道:“子晏,你说,真的过了四年了吗?”
Frankie犹自咒骂着顾夜白,林子晏哈哈大笑,与唐璜干了杯中的酒。
停车场。
“我可以自己回去。”向着顾夜白的背影,悠言惴惴道。
顾夜白停了脚步,报出一个地址,正是上次悠言随口编的。
“这里过去,不过十分钟路程。”
只是,十分钟。可以与他多待一会儿。顾夜白声音磁性低魅,悠言痛恨自己的动摇,又随即失笑,啊,这,又该去老板家了。
可惜,这一程,并没如她所想。
未及伸手拉开后座的门,顾夜白却已拉开了副驾座的门。
她看看他。他淡淡道:“上车。”
她只好弯腰进去,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今夜G城的夜空,不算漂亮,星微点,隐在云丛。街道上,人群依旧热闹,不管天幕变幻。
他静静开着车,二人无话。难熬的是红绿灯的变换与等待。原来不过是以秒做的单位,缓缓流动着的缄默与陌生也教人心怯。
可是,这十分钟,悠言仍盼着它能长点再长点。
悄悄用眼角余光去捕捉他的轮廓,却不防撞上他的眸,眸光深沉。
悠言赶紧别过头,手扒在车窗上,看窗外景致嫣然。
突然,她“啊”的一声呼出。
“小白。”
“怎么?”他应了,不假思索。
简单的一句回答,她的鼻子也忒小气地泛起酸意。
无芥蒂得只像昨日。
还可以么?错过的怎么可以再回来。
再说,不是错过,是她的放手,可恨的背离。
她赶紧眨眨眼,怕泄露了眼中的水意。
“这条路,不对。”皱皱鼻子。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认路?”他的喉结微动,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