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修订版导言(3)

虽然众声喧哗,又是讨论又是研究,我们接下来数年会是什么光景,此外还有许多人在沉思,我们的儿子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为什么只有儿子?我自写下这段话以来,已添了两个女儿,她们也从而建构出我信仰的模式与结构!)眼下的情况似乎很简单,有很多事情出了错,而这些错误可以改正,也必须改正。我们信念的组织结构出现大破洞,且变得毫无章法。

有项至为明显的谬误就是,指出我们应该吃些什么。智者始终都晓得,一个国家靠着身体吸收的东西,还有心灵获取的知识而生存下去。这会儿,那丑恶而又不得不启动的战争机器,既已拿走我们的钢铁、棉花与人性,为了自私的安乐,为了我们相信自己所信仰的理想之故,我们私己的秘密机制务必更加坚强。

烹饪界有一派热心却愚蠢的人士,抱持一项至为愚蠢的看法,那就是一天三餐应当"均衡"。(大杂志的广告至今仍不乏此一说法,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坚持应用的人越来越少:儿科医师,甚至妇科医师都承认,在饮食营养和其他方面,人类多半都会自行选择能满足其身体需求的东西。)

首先,并非人人一天都需要或想要吃三顿饭,有不少人偏好吃两顿、一顿、一顿半,或五顿。

其次,说不定也是最重要的,所谓"均衡",完全是因人而异。有人因为体质的关系,可能需要摄取较多的蛋白质;另一个人,说不定是性情较易紧张的人(或者甚至是性情比较冷淡的人),则可能认为肉、蛋和乳酪皆有如剧毒,而必须尽量欣欣然地靠沙拉和煮南瓜维生。

当然,碰到把无数人聚集一处的情形,比方军营、学校或监狱,便非得施行名称颇具反讽意味的"快乐媒介"不可。在上述场所,就是必须用最少的力气,杀死最少的人。

同时,眼下最常见的情况,是在美食烹饪这件事上,已知的快乐媒介就是均衡的饮食。

几乎每一个立意良善的社教机构,凡提到均衡的饮食,指的就是一套膳食计划,这意味着病人一天吃三餐,餐餐有一定分量的碳水化合物、蛋白质、淀粉质,还有某一分量的国际单位(International Units),以及比例正确的某几种维生素和矿物质等等,诸如此类。

这从而浓缩精简成下面这回事(此处在无意间玩了一个不大恰当的文字游戏:不管烹调的是什么,下厨时几乎都会碰到需把食材煮至浓缩的困扰,以及随之而来缺乏美味的结果),亦即,早餐必备水果或果汁,冷或热的谷物粥、蛋、烹法不外乎四种的腌猪肉、面包或烤吐司,还有咖啡(或茶,或牛奶);午餐喝汤、吃马铃薯、肉、一两种蔬菜和一道"沙拉"、一份布丁或某种蛋糕,还有咖啡或茶或牛奶。至于晚餐,那个沉闷又熟悉的老调子照旧弹起,大概会再喝汤,再吃蛋,再吃蔬菜和炖煮水果……还有咖啡、茶或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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