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千世界(9)

“公民佛教”将从“人间菩萨”的强调转而为“社会公民”这概念。佛法固然强调的是“不离世间觉”,但更为重要的是,不离“社会理性”,不离“公民意识”,就在此“社会理性”“公民意识”下成就为一如实的“民主法治”也。这也就是说,“公民佛教”强调的不再只是“无分别智”的“同体大悲”,而且要注重的是“分别智”下的“智体分明”。这时候的“修行”重要的不只是“不计较”,而是“清楚分别”,不只是“万缘放下”,而是“当几提起”。

当然,“老实念佛”是对的,但“老实”可不是世俗义下的“无争”,而是如其“公民意识、社会理性”下的真实验查也,是合乎民主法治下的老实。“老”者,自古及今,自今而往,“实”者,真切验查,无虚无妄也。这样的“老实念佛”已不再是帝皇专制、父权高压下的“顺服”而已,而是民主宪政、法治人权下的“遵从”。

公民佛教者,如其公民而为佛教也,当然,如其佛教,亦可以成就良善之公民也。台湾的确已渐从“人间佛教”转至“公民佛教”,这是值得我们期待的。

丁亥之夏(2007年8月8日)于台北元亨斋

宽容与不宽容

1993年我得傅尔布莱德基金会(Fulbright Foundation)之助,到美国访学一年。8月底初到美国中北部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Wisconsin University at Madison),第一印象是,我终于到了一个没有儒、道、佛的地方。而这地方的人们依然是那么温文有礼,我体会到了异文化的多元包容性。这多元包容性以前虽也识得,但那识得仍只是头脑的事,到了这里,可才真切地心里明白起来。

美国人是友好的,宽容的,这是一些朋友告诉我的。我的确也体会到了这点,但我却也体会到另一面的不宽容,而且由这不宽容而衍生出了不友好。这矛盾的特质却是可以用来印证美国人之如何在世间行走,特别是美国这个国家在世间的种种作法。即如“911事件”、美国发起的伊拉克战争都可以印证地理解。

初到美国,第二天一早,我一样地上图书馆,可能是时差关系,头脑不免昏沉,竟误触防火铃。一时间警铃大作,我想这下可闯了大祸,赶忙向执事人员认错,本以为这下总要被留下来讯问一番。没想到他竟告诉我“没关系,下回小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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