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觉者及其国家(1)

我们来到世界的另一端,来到印度,然后来到中国。我们想看看,大约在波斯战争时期,在这些庞大的国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印度也早就有一种像在美索不达米亚那样的文化。大致在苏美尔人在乌尔城强大起来的同一时期,也就是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在印度河(这是印度的一条大河)谷有一座大城市,城市里有水管和水渠,有神庙、房屋和商店。它叫摩亨佐·达罗,直至不太很久以前还一直没有人知道,那里居然会有这样一些东西。但是几年前人们将它挖掘出来了,并且发现了和在覆盖了古城乌尔的废墟中一样奇特的物件。什么样的人曾在那里居住过,这一点人们还不知道。人们只知道,后来才有各部落迁徙过来定居,这些部落今天还居住在印度。他们讲一种与波斯人和希腊人也与罗马人和日耳曼人的语言相近的语言。“父亲”一词在古印地语中叫“Pitar”,在希腊语中叫“Patér”,在拉丁语中叫“Páer”。

由于印度人和日耳曼人是讲这种语言的相距最遥远的民族,所以人们称这整个民族群体为说印度—日耳曼语系语言的人。但是是不是这些民族只是语言相似或者这些民族中的某些是有血缘关系的远亲,对此人们不了解任何确切的情况。总之,这些讲一种印度—日耳曼语系语言的印度人类似多里安人侵入希腊那样侵入了印度。他们一定也那样奴役了当地的居民,只不过他们在数量上比较多,所以在自己内部有分工。他们之中只有一部分人是武士,但是他们也必须永远当武士,他们的子孙也只可以当武士。这就是武士种姓。除了这个种姓以外,还有别的种姓,它们几乎同样也这样严格自成一体。譬如手工业者和农民,谁属于这样一个种姓,谁就永远不可以脱离它。一个农民永远不能成为手工业者,反之亦然;他的儿子也不能。是的,他也不可以娶另一个种姓的姑娘为妻,连与另一个种姓的某个人同桌吃饭或同乘一辆车也不行。在印度的某些地区至今还是这样的情况。

但是最高种姓是僧侣,是婆罗门。他们的地位比武士还高,他们必须照管祭献品和神庙并且(和在埃及完全相似)也得管理学术活动。他们必须背诵神圣的祈祷文和赞歌并以这样的方式将它们保存了好几千年,直到它们用文字被记述下来。这就是四个种姓,它们自身又分为许多个也互相有别的亚种姓。

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居民,他们根本就不可以属于任何一个种姓。这就是贱民。人们只让他们干最脏最累的活儿。没有哪个人,即使是下等种姓的人,可以和他们呆在一起。据说,人只要一接触他们就会变脏,所以他们叫做不可接触的人。他们不可以和别的印度人从同一口井里汲水并且必须留神,别让哪怕是自己身体的影子落在另一个印度人身上,因为他们的影子就已经被认为是会把人弄赃的:人类竟然能够如此残忍。

可是印度人在其他方面并不是一个残忍的民族。相反,他们的祭司是很严肃、深沉的人,他们常常隐退到寂静的森林里,以便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思考最艰难的问题。他们思考他们那众多的狂烈的神,思考波罗贺摩(梵的音译)这个主神,这位最崇高的神。他们感觉到,自然界的全部生命,神和人,动物和植物,都靠这一位最崇高的生灵气息活着。这一位最崇高的生灵在一切方面均匀地起着作用:在阳光和植物发芽方面,在生长和死亡方面。神在世界上无处不在,就像一撮盐,你把它扔进水里,水里就到处都是盐,每一滴水里都含盐。我们在自然界里看到的所有这些差别,一切循环和更换其实只是表面现象。同一颗灵魂可以变成一个人,而在此人死后也许就变成一只虎或一条眼镜蛇,除非灵魂得到净化,最终得以与神的本性达到完全一致。因为这永远都是在一切事物中起作用的本质力量——最崇高的神波罗贺摩的气息在起作用。为了使他们的弟子们正确地铭记这一点,印度的祭司们找到了一个简单明了的表达形式,你可以考虑一下这个简明公式,它简单地就叫:“这是你。”这意思就是说:你所见到的一切,动物和植物以及你周围的人,都是同一样东西,你也是这东西——神的一丝气息。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