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得咋样?他可在广州呆了好些年了!”这是我最为关心的话题。
“不知道,他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回来了!还说找时间聚一下呢。”萧平凡现在已经是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刚刚打开的啤酒。
“你跟他说我回全江了没?”
“没有,等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他还在做律师吧?”
“不知道,也有可能成为诗人了,哈哈!”
“你还别说,这还真有可能,他老是想跟我们中文系的人抢饭碗!”
我心里很是期待着与“大炮”见面,鬼使神差地又给自己打开了一罐啤酒。我的酒量其实早就到站了,不能再喝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尽管头有些疼,但我已经开始像主编一样地工作了。我出门吃早点的时候顺手在报摊上买了一大堆的刊物,回到公寓之后认真地翻阅起来。创新的最佳途径就是模仿!这句话是我以前服务的那位总裁经常说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看来我在北京这三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我还找来了《全江生活周刊》近两年来的老刊物,一边翻阅一边记着笔记。我需要尽快地提交一份对周刊的改版方案,这突如其来的忙碌让我觉得很是充实。拉拉一直就躺在我的身边,知趣地没有骚扰我。男人是需要事业来支撑的,这个道理拉拉好像心里也很明白。它应该已经在盘算着“鸡犬升天”的那一天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萧平凡去了趟杂志社,算是正式接管。杂志社的办公地点在一栋破旧的楼房里,阳光照射不进楼道,里面感觉阴森森的,印刷品的油墨味和一种发了霉的味道掺杂在一起,有种进入地下非法出版物印制窝点的感觉。
萧平凡当即决定要更换办公场所,说要搬到一处阳光能洒落在整间屋子的现代化写字楼里去,传媒行业是朝阳产业,怎么能缺少阳光呢!
我很务实地劝说萧平凡节省成本开支,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是杂志的内容和版式,白花花的银子最好是能用在这些事务上面。萧平凡不以为然,说要想赚钱,就得先学会花钱,该花的钱是一个子儿都不能省的。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这老式楼房的楼道还有一种诡异的回音效果,于是整个楼房里都回荡着萧平凡的话: 钱!钱!钱……
我又想起了我那三万块血汗钱了!真是太不像个爷们了。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老头,我认得他,是《全江生活周刊》的周社长,昨天签约的时候见过面。按照萧平凡跟杂志社的合约,周社长作为杂志主管方的代表继续留任,但不干涉具体事务,只是一个符号化的社长,他唯一的实际性工作就是对杂志内容进行审核,看看有没有违反法律法规的内容,有没有涉及黄、赌、毒的不良内容。
萧平凡刚才那番“不差钱”的话应该就是说给周社长听的。记得昨晚酒过三巡的时候萧平凡跟我分享过他的高论: 所有的商业合作伙伴都希望你有钱,你要是没钱他就不跟你合作;专门给人贷款的银行也希望你有钱,越有钱就越能贷到款,空手套白狼的生意一般只会出现在财经小说里。萧平凡对钱的认识总是这么深刻。
在一间到处码着报纸杂志的屋子里,我被萧平凡隆重推出,介绍给了编辑部里的编辑记者。他们对我很是友善,频频向我点头示意。根据合同,我可以根据编辑出版的需要随时调换人员,编辑部里的人员去留由我来决定,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只蚂蚁了,我是《全江生活周刊》的投资人兼新任主编,我能够轻易地捏死一只蚂蚁。
萧平凡加重了语气说我是刚从北京回来的,周社长因此也高看了我一眼,说在我的带领之下,周刊一定会取得巨大的进步。我身上有种中文系学生的气质,而且我今天郑重其事地穿了西装,再加上我是从北京回来的,我把他们给唬住了!
最重要的是,我站在萧平凡的身边,我代表了投资方。狐假虎威的故事就这样上演了。我发誓从此不再做一截阑尾,我要做一只怦怦直跳的心脏,让整个全江都能听到它跳动的声音。